抬眼打量这张陌生的面孔,跟张嗣源提供的情报一一对比,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是那个谁周长戟?”
“见过李阙主。”
“我记得你跟赵恪的关系并不好吧?专程来这里看别人笑话?”
周长戟摇头道:“我本意是来救他,不过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周长戟此刻显露出的平静,让李钧有些意外。
“你跟他们倒有些不一样。”
李钧拍了拍肩头的灰尘:“春秋四士,现在就剩你一个了,居然还有心情救别人?”
“我不会死,也有能力向别人伸出援手。”
“谁给你的自信?严东庆?应该不会,他现在应该还在龙虎山上摇尾巴,想办法求张希极出手救他,没时间管你们。”
李钧笑了笑:“看来你是改换门庭了?”
“春秋会本是陛下一手创建,严东庆不过只是一个窃取了陛下信任的乱臣贼子,何来改换门庭一说?”
“他是乱臣贼子,那你是什么,肱骨之臣?看来那位小皇帝是准备让你接手春秋会了?”
周长戟不置可否,拱手抱拳道:“春秋会在这件事里只是无辜受难,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李阙主也该消气了。从今往后,春秋会不会再与天阙为敌,希望李阙主能够手下留情,就此罢休吧。”
“不得不说,你比朱家那些皇亲贵胄要会做人。”
李钧丝毫不顾形象,随意挑选了一截梁柱残骸坐下,抬头揉了揉眉心。
短时间内长途奔袭,一口气连破两座门阀,让他也感觉到了有些疲惫。
“周长戟,对吧?”
李钧突然问道:“在你们严会首派人去震虏庭之前,你有听过‘姜维’这个名字吗?”
周长戟眉头霎时紧皱,隐约明白了李钧的意思。
“门派武序的人本来就不多,偏偏这小子还是最耿直重情义的一个。在新安城没能救下自己的长辈兄弟,他就收敛所有人的骸骨,背着他们去了辽东,想找一块安安静静的地方,让他们死了以后能得个清净。”
“那天我看的清楚,姜维帮苏老头扫了墓,敬了烟和酒,是得到了老头子的同意,才让他的师兄弟们在那里落了脚。他做的事情过分吗?又招惹到谁了吗?应该都没有吧。”
李钧挑着眼看向周长戟:“他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他那天恰好在震虏庭,而他的骨头又恰好硬的跪不下去。所以他死了,被人活生生把心给掏了出来。我问你,他难道不无辜?”
冒着滚滚寒气的眼睛直戳人心,即便自己此刻只是投影,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周长戟却依旧感觉头皮阵阵发麻,咽喉如被人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知不知道,我现在都不敢睡觉?因为我生怕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苏老头子出现在面前,嘴里咬着姜维供的烟,杯里装着姜维买的酒,让我睁大眼睛看看这叫什么事。然后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李钧就是他妈的一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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