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装疯卖傻,都看明白了对方手中的刀朝向何处,对准何人。
现在的关键,就是比谁的动作更快!
无论是梦内,还是梦外!
铛!
交错的眼神瞬间分开,李钧和张希极同时抬头看向天际。
一道庞然的法相凌驾在山峰之上,双手持握湛蓝的长剑,朝着那一株绽开的铜莲狠狠劈下!
铛!
一片断裂的莲瓣砸入山间,山石崩塌,草木翻倒,山体震荡不休,悬浮的高度被劈的生生沉降。
更高处,集阵盘旋的巨剑星辰,剑尖凝聚着璀璨华光,却迟迟不敢落下,生怕殃及与法相身影紧贴重叠的昆仑。
不管是新派道序还是道祖法器,一旦被人贴身骑脸,都是同样的窘迫难堪。
天上是这样,地面也是这样。
“武当余孽”
张希极眼中杀意翻腾,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黑红雷光已经乍现眼前。
“老东西,你他妈的自己就是个苟延残喘的余孽!”
轰!
浮梁城冤魂萦绕,龙虎山灯火通明。
雄伟的峰群之中,最高耸的峰峦正是龙虎山天师府所在。
“父亲”
一扇紧闭的密室大门被人推开,被驱散的阴影露出张崇诚盘坐的身影。
“父亲您该醒了。”
张清礼缓缓蹲下身体,视线与那双紧闭的眼眸平齐。
或许是源于血脉的悸动,也可能是即将濒死之时的回光返照。张崇诚竟真的从黄粱之中脱离,颤抖着睁开了眼睛。
“礼儿”
晦暗的瞳孔中没有了癫狂和执念,也没有了仇与怨,只剩下了平和和淡淡的眷恋。
张清礼点头应道:“我在。”
“为父输了啊。我一世挣扎,却没想到竟输在了一时糊涂”
张崇诚话音轻柔,像是自省,又似在告诫。
“您不是一时糊涂,而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输。”
张清礼搀扶着自己父亲将欲倾倒的身体,缓缓说道:“如果您在进入天师府的那天,在张希极最虚弱的时候,就和崇源师叔一起杀了他寄身的崇炼师伯,又怎么会有这几十年的惶恐不安?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心生不甘?”
“你”
张崇诚脸上浮现难以置信的神情,颤抖抬手,想要推开张清礼,却被后者轻轻按下了手臂。
“父亲,您难道真的从没有因此而后悔过吗?”
张清礼低着头,将自己脸上的表情藏在阴影之中。
张崇诚看着近在咫尺的头颅,嘴唇翕动,牙关开合,抽动片刻后,竟露出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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