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满满当当。
一身裹着泥泞污浊的陆弧缄默无声,抬手举刀,布满豆大豁口的刀刃对准了沈笠。
两人如离弦之箭,同时向前冲去。
单刀大开大合,双刀凶戾险恶。
在津门有句话,叫刀是手臂延伸,刀招便是人心映衬。要做到人握刀,不能让刀握住了人。
可真到了生死相搏,不管是什么刀,什么招,目的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杀人!
碰撞的刀光将月色拽进这方不大的院中,爆豆般的锐鸣毫不逊色轰鸣的雨声。
噗呲!
又是一次极其惊险的刀招互换,可陆弧双手虎口已然血肉模糊,彻底麻木,再也无法挡住继续迫近而来的长刀,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截雪亮的锋刃洞穿了自己心口。
剧痛和冰寒都没能吸引陆弧最后的注意力。
颓然跪倒在地的他,用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盯着不远处的墙头。
一只瘦骨嶙峋,满身都是搏斗伤痕的黑猫就蹲坐在那里。
恍惚间,陆弧总觉得那双幽绿的眸子里透着十分怪异的意味,就像
就像是在看着一只濒死老鼠。
黄粱道,和平饭店。
身为一座三等门阀之主,在津门地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王靖海,此刻却赤身裸体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浑身瑟瑟发抖,
活像一条被人扒了皮的狗。
“王大人,这些年我对您一直是十分尊敬,逢年过节各种问候孝敬从没有落下,就连你不久前刚娶进门的那房小妾,都是我花大价钱专门找人给您订制的。”
“我自问已经给足了您面子,您为什么非要如此咄咄逼人?”
王靖海脸上鼻涕和眼泪混成一团,脑袋不断往地上砸去,用力之大,撞出砰砰的闷响。
“邹爷,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您放过我。”
邹四九一身笔挺西装,跷腿坐在一张太师椅中。暖黄色的光线从头顶撒下,在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投射出片片暗影。
“听您这意思,是承认这些事都是你做的了?”
“我承认,我承认!”
王靖海神色有些癫狂,语速极快说道:“是我眼红您的生意,所以才会暗中指使那个兔崽子出面挑衅贵帮,打算借机生事”
“呵呵。”
邹四九口中发出一丝轻笑,“其实您要是早这么说,根本就不会生出这么多误会。不就是一家和平饭店嘛,您要是真想要,我随时可以拱手相送。这津门地界谁不知道,我邹四九最喜欢做的就是以金刀宝马赠英雄?”
“是我瞎了眼,没看到邹爷您的英雄气概。”
王靖海见身前之人的脸色稍有缓和,这才赶紧抽动着脸上的五官,勉勉强强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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