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地的睡意中抽离出来。
直到,面上被摩挲的触感越来越明显。
“啪——”容淖陡然惊醒,猛地拍开那梳头宫女的手,侧身以袖遮住右脸,心跳如雷,她并不能确定面上的妆被擦掉了多少。
一时间,容淖惊怒交加,厉声质问,“谁派你来的?”
跟了容淖一路,一直没找到机会露脸的孙九全见状,迅速大跨步上前,抽出随身携带的粗布厚手帕递给容淖。
然后背身,以高大的身形作遮掩,方便容淖把手帕系于面上。
待容淖收拾好自己,他这才一脚踢出去,把那梳头宫女重重踹翻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梳头宫女蜷成一团,发出瑟瑟疼嘶,呜呜咽咽,颠三倒四的认起错,“奴才该死,奴才愚笨,粗手笨脚弄疼公主了,奴才该死!”
半句不提她故意拿软巾意图擦干净容淖脸上妆容之事。先前她上来时,容淖还特地说过,只需梳头即可,不要碰脸。
“想靠装傻充愣蒙混过关。行,那本公主便成全你!”容淖目利如刀,看穿这宫女的把戏,冷声道,“孙九全,把她交给你。她何时真的呆傻疯癫,你何时搬出他坦,到本公主身边伺候。”
“喳。”孙九拖着一口破锣似的粗嗓,阴恻恻应道,“奴才提前叩谢公主再造之恩。”
说罢,拎小鸡似的,拽了那梳头宫女便迫不及待往外走。
梳头宫女没料到事情竟是如此发展,那人分明说,她只要装傻不吐口便可保平安的。
她知道‘他坦’,那里面住的太监都是最腌臜低贱的货色。若真落到那种人手中,她岂敢奢求活路。
“不要……公主饶命,公主不要。”梳头宫女吓慌了神,五指死死扣住院中花树,绝望大喊求饶,“是裕亲王府的三格格指使奴才的,她想让公主出丑。”
容淖与裕亲王府的三格格无冤无仇,她突然为难,铁定与拂袖离去的裕亲王福晋脱不了关系。
爰爰不过进屋更衣一趟,没想到再次出事了,还又和裕亲王府有关。
可谓欲哭无泪,哭丧小脸再次打发人去请大福晋来主持公道。
“不必劳烦大福晋。”容淖阻止,并支走爰爰,“我自能处理好。你先去后面山亭替我找找你八姑姑,让她回来赴宴了。”
大福晋来了也只会和稀泥,反倒掣肘。
裕亲王福晋一而再的冒犯,她可不打算继续面上功夫,黏黏糊糊,你好我好了。
按照梳头宫女招供,三格格会掐好时间,领着一群贵女,佯装无意撞破容淖去掉浓妆遮掩后的丑陋面容。
想看她出丑。
容淖似笑非笑扯唇,碍于长幼次序之故,她原想着,今日在裕亲王福晋处受的气,八成是难找机会讨回来了。
如今却凭添了这么一出……
这可真是打瞌睡碰上送枕头的。如此良机,怎能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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