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恭格喇布坦扶额,被他大哥这出‘急中生智’的找补弄得哭笑不得。错愕间,竟蓦然忆起从前。
早在多年前,漠西准噶尔部噶尔丹攻其不备,突然举兵越过杭爱山,侵入漠北喀尔喀。
他们这一支王族因率领部众驻扎在杭爱山附近的塔米尔水草地,首当其冲遭了难。朝夕之间,牛马嘶鸣,哀鸿遍野,几乎灭族。
霜月红诡,父母族人背靠无数残尸堆积成的‘骷髅塔’,以困兽绝命之斗,硬生生用鲜血淌出一条路,把他们兄弟两与老祖母格楚哈敦一同,送出那人间炼狱场。
寒冬腊月,风霜堆雪,老幼狼狈出逃,噶尔丹兵勇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老祖母带他们仓皇逃归漠北喀尔喀王族本部寻求庇护,竟被拒之门外。
绝望之下,祖孙三人孤注一掷,决定投奔清廷京师。
彼时,漠北喀尔喀仅与清廷有‘九白之贡’的交好情谊,并不依附清廷。
一直在漠西、大清、沙俄三方势力中持中立姿态,双方关系不亲不疏。清廷是否会为庇护他们而得罪强势的噶尔丹,尚未可知。
好在他们赌赢了。
清廷因他们兄弟二人乃‘黄金家族’——成吉思汗十八世孙图蒙肯嫡嗣,血脉尊贵,认为有利可图,为长远计,决意出手庇护。
后瞧着兄弟二人资质尚可,又赐居京师,纳入内廷教养,做了四阿哥的伴读。
他们这种家破人亡,无所依靠的异族人在天下最尊贵森严的皇城里讨活路,冷待白眼不可避免。
人在矮檐下,野性不羁的草原狼举步维艰,摸爬滚打,从绝对的皇权下学会了第一个词——臣服。
毫无根基的兄弟二人一路跌跌撞撞,能走到今日封爵尚主,颇受恩宠的地步。
攸关血脉;攸关能力;更与深谙龙蜷虎伏,谨慎自处的道理脱不了关系。
恭格喇布坦虽然清楚这些年他哥锻炼了一身能屈能伸的本事,却万万没想到他哥竟能屈能伸到堪称‘扭曲’的地步了!
一个威武稳重的男子对上一个孱弱娇柔的小姑娘,小姑娘只堪堪冒出个脑袋,就把男子压制得吓得如临大敌。
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场景,横看竖看都透着诡异滑稽。
恭格喇布坦忍笑,绕开紧绷成石柱子的策棱,不快不慢往山亭左侧廊沿走,以免露出跛状。
去看那颗意外冒出来的漂亮小脑袋。
容淖是循着山亭左侧那座因“瘦皱露透”磨砺不够讲究,欠缺风雅而被废置的假山走过来的。
假山荒废,穿插其间的小径自是杳无人踪,草木林石繁盛遮掩,不留心看根本瞧不出还有条路。
且前院又奏着开宴礼乐,丝竹阵阵,盖过了她走路的声音,所以策棱兄弟两才没注意到她靠近的动静。
恭格喇布坦打眼仔细一瞧,发现假山小径上的容淖为了能探出脑袋与他哥呛声,精致的花盆底鞋下,甚至还踩了几块碎石增高,好笑之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