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大殿里聚集的人太多,难免闷热。
年纪小的皇子公主哭闹起来,宫人也哄不住。
程京妤的后背也起了一层细汗,膝盖有些疼。
在一大殿人的侧目下,程京妤突然起身。
春华连忙扶住她,惶惶地不知道程京妤要做什么。
但是她家主子近来越发不爱说话,今日更是,当着一众皇亲国戚的面,第一个离了场。
没人敢拦。
就连负责大丧的礼官,也只敢弓着腰让开身。
……这位程家公主,如今大不相同,无人敢招惹。
但程京妤也没走,她一袭白衣站在院外,望向整座寂静的宫殿。
“公主,您还进去吗?”春华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小心着问。
“不了,跪这么长时间,是还小时候他真对我好过的恩情。”程京妤语气淡淡。
“嗯……明日出殡还要送,那咱们早些回府吧?”
这永安宫平时就是偏殿,只有宫里有大丧才启用,这会儿寂静无声的,落在夜幕下,格外有些阴森。
尤其是这两日,香烛不断,将永安宫都熏入味了。
程京妤在院子里缓了一会儿,膝盖不那么疼了,她才点点头:“走吧。”
但刚刚迈出了永安宫,迎面而来两道熟悉的人影。
傅砚辞是质子,聂文勋是座上宾,原本都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不过想来是不避讳。
这是程京妤回京都两天,第一次见傅砚辞。
他还是那副表情无风无月的模样,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有时候甚至会让程京妤怀疑,那天在她面前,沉声狠戾的人,是不是他。
袖中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抓住那枚羊脂玉配。
程京妤在距离对方两步远时微微福身:“二位殿下好。”
这副礼数周全,低眉信目的模样……聂文勋诧异地看向傅砚辞。
但对方显然不想理他,目光紧紧锁着程京妤。
春华往后缩了缩,自从她越来越觉得傅砚辞不对劲后,对他就只有越来越害怕。
尤其是在星洲,他还将程京妤弄伤了。
又让程京妤最近连性子都变了。
于是对这个人,就怎么都生不出好感来,只剩下惶恐。
“起来吧,客气什么。”等了一会儿不见傅砚辞出声,聂文勋才将手一抬。
他也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两位祖宗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傅砚辞还说他自己有主意呢,瞧这样子,程京妤可不像要跟他和解的模样。
不过反正把人惹毛的又不是他,他作壁上观看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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