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也掩去了一些东西:“说到底是我长大的家国,我是女人,上不了战场,但是政治里总有女人要为家族和皇权铺路,新皇选我,那我就答应。”
她的话一出口,气氛比方才还要静默。
这一次连萧逸自己也愣住了:“你、你说你答应?”
程京妤答应当他的皇后?
聂文勋极速地呵斥:“你们都在胡闹什么?萧逸急病乱投医,你脑子也不清醒?”
他以为程京妤对傅砚辞情深似海呢,去了趟星洲回来,没和好就算了,现在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很清醒。”程京妤的脸色在宫灯下看起来并不分明,隐约显得唇上有些白。
“君无戏言,应该不会反悔吧?”她又问萧逸。
“你们根本就不配!”聂文勋没忍住脾气:“谁家皇帝和皇后互相看不顺眼的?”
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转而去拽傅砚辞:“你干站着有什么用?说句话!”
萧逸也看向傅砚辞,此时莫名有些怂了:“我——”
他真的很害怕,怕傅砚辞此时的脸色。
程京妤继而冷笑:“新皇陛下娶皇后,还需看别人的脸色么?”
没等他回答,程京妤从袖里伸出手。
她将一直握在手心,甚至沾湿了一点细汗的羊脂玉展露在手掌,冲着傅砚辞。
“傅殿下那日给了我这个,但我不知什么意思。”
她抿着唇,白色的衣衫显得程京妤整个人清冷绝尘,配上此刻的表情,像一夜间长大不少。
那块羊脂玉发出暗橙色的微光。
只一眼,聂文勋诧异地看向傅砚辞,就差脱口而出震惊。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作为多年好友的聂文勋不可能不知道。
这块羊脂玉,是傅砚辞这些年积攒私产的钥匙。
见玉如见人,只有这块玉,能最大程度地调配他手上所有的势力。
这疯子给了程京妤??
既然都给了,怎么还会闹成这副样子的?
程京妤怎么看起来要跟他一刀两断,恩断义绝,断情绝爱?
聂文勋有太多问题要问,但是张口忘言。
反正一向都插手不了傅砚辞的事,这张嘴早晚得摔个大跟头。
他爱莫能助,自己头上还隐约要冒出青青草原呢。
程京妤见傅砚辞面色沉沉,却不伸手来接,干脆走过去。
她的膝盖实在很疼,走的时候微跛。
牵起傅砚辞的手腕,要将玉交还到他手中。
但傅砚辞穆然出声:“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的道理。”
声音冷若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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