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过了神明。
即便这观已残败,他的礼却从未废止,他眉眼中的庄严便是这旧堂里唯一的虔诚。
西州的侍卫在殿内的神像之前用甘草铺了床铺,看样子今晚上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日落之后,山里便下起了雨,这个时节昼夜温差大,阿笙一个时辰前还因为爬山捂出了汗,现下全凉了,她只觉这山间的风飕飕地刮骨头,直到裴钰让人架起了火堆,阿笙方才觉得好了些。
阿笙独自烤着火,看着纱帘的另一头火光盈盈,裴钰的身影印照其上,他就坐在距离自己很近的位置。因男女之别,裴钰和西州的侍卫在纱帘的另一头。
“家主,当年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阿笙有些困顿,却不愿睡去,所以才给自己找话岔子。
裴钰低垂着眉目,看着烧得正旺的火光,浅声道:“躲雨。”
躲雨却往深山中去,这话阿笙是不信的……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眨了眨有些困顿的眼,倒是没意义地到了一句,“原来,你也是这般难为……”
裴钰去细听她的话,却是模糊了,想着她大概是困顿了便也没再扰她。
夜里风吹起来,阿笙不禁又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将自己缩成一团,抱着双腿磕睡着,迷迷糊糊觉得身后的人还坐着,今夜裴钰似乎并没有休息的打算。
夜半时分,风雨更疾了些,吹得阿笙头顶的瓦砾往下掉,阿笙本昏昏欲睡,一下子瞌睡又惊醒了。
裴钰看了看纱帘之上又歪着头开始瞌睡的人,她似乎睡得并不安心,就连躺下休息都不愿意,一直这般睡了醒,醒了睡。终于在后半夜,裴钰只觉后背一沉,他略微侧头,却见阿笙隔着纱帘直接把他的后背当成座椅就这般靠着睡着了。
侍卫见此以手势示意裴钰是否要将人弄起来,他罢手,阿笙本就睡不安稳,现下当是过于疲惫,才丝毫没有醒的迹象。他示意众人就这般休息吧。
一番骤雨过后,几人弄来的柴火燃尽,阿笙是被冻醒的,她靠着裴钰睡着睡着便又躺了下去,因而并不知晓自己睡着时的场景,而此时草垛微湿,让人不愿再沾染。
阿笙看着微亮的天色,明显能听到有人踩在石阶之上践踏水洼的声音。
阿笙翻身欲起,却被裴钰抬手拍了拍肩,复放缓了动作。此时庭院之内,西州数名侍卫手中都握紧了长刀的手柄,屋檐的雨水“滴答”“滴答”落得没完,每一下都仿似砸在阿笙得心里。庭院之内,众人静气凝神,随时可勃发的杀意隐藏在静谧之中。
忽而,那扇被侍卫按上去的门再次被人推倒,“哐当”一声之后是来人略有些尴尬的笑。
待看清来人,裴钰复才起身,让众人收了刀。
此人正是阿七。
据阿七回报,他们一行按照原路线,在果儿峡前的山坳不出意外地遇到了一群“山匪”,但那群人却并未以队列中那些沉重的箱子为目标,反而直刺车驾之上,然而车驾之上坐着的只有阿七,这群人很快被击退。
裴钰静静地听着阿七绘声绘色地描绘自己怎么英勇无畏、身手了得,并未打断他的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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