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牢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腥臭气息,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地蜷缩在角落里。她的四肢已经萎缩得如同干枯的树枝,与她那张依旧美丽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
四周,污水汇聚成一片暗黑的水域,不时泛起令人作呕的涟漪,其中,细小的虫子肆意游弋。
狱卒一会儿,将她的整个身体没入在污水中,虫子立马爬上她的伤口,紧紧吸附在上面,绝不松口;一会儿,狱卒又将她从污水中捞起,悬挂在半空之中,任由他们将盐粒和辣椒水撒落在她被虫子刚咬过的伤口上。
痛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这女子未曾发出一丝呻吟。并非是感受不到疼,而是她的喉咙,已被密密麻麻的细微虫子占据。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傅柔儿。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她自己竟然会有这么生不如死的一日,更没想到谢元赋的心竟冷硬至此。
当她初觉驻颜丹之事蹊跷,心中已警铃大作,以为凭借鹰师之智勇,或能化险为夷,至少不至步入绝境。可是鹰师一死,谢元赋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直接将她囚禁于牢狱中。
自那日起,严刑拷打便成了她的家常便饭,更令人心寒的是,谢元赋的质问,直戳她心:“你何时背叛了西云?”
无论她怎么解释,却换不来谢元赋一刻的停留,这让她怎能不恨?
牢房内,寂静的只能听见自己沉重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那突兀响起的“嘎吱嘎吱”声,那是轮椅特有的节奏,在空旷的牢里响得分外清晰。
她费力地转动脖颈,只见谢元赋坐在轮椅上,面容里的阴鸷显而易见,往昔的种种温柔与誓言,如今看来,只留下满地的碎片。
回想起当初,为了谢元赋的安全,她甘愿以身试药,验证无虞后,他才放心服用。
那时的她,是多么的信任谢元赋,以为能携手共度此生。她不明白,为何多年的情深意重,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刃,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谢元赋因习武之体,加之服药稍晚,身躯的萎缩能缓慢一些,可也架不住得依靠轮椅出行。
几名狱卒强忍着刺鼻的异味,动作粗暴地撬开傅柔儿的牙关,从她口中逐一揪出那些令人作呕的虫豸,终于让她有了一丝喘息,可以发出微弱的声响。
谢元赋冷冷道:“傅柔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她声音细若游丝:“我……我该说多少遍?”
谢元赋连多看她一眼都是对自己的玷污,他厌恶地别过脸去,不屑道:“说吧,你什么时候背叛西云的?”
“我会背叛西云?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
她的嗓音,每一次吐字都仿佛老破旧风箱在冬日里艰难喘息,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真是难听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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