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外人声喧嚣,欢笑声与喝彩声飘入耳中,却衬屋中寂静。
纪宴霄一声轻叹:“未曾敢忘。”
“眼下沈子濯和永乐坊搅在一起。”姜藏月眸子微动:“最迟不会超过三月,骁骑参领的位置会空出来。”
“可有人选?”纪宴霄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唇畔带笑:“汴京总也就这么点地儿,大理寺的位置已经填补上了。”
“并无。”姜藏月转过头:“殿下心中早有成算借大皇子之手从寒门提拔,如今大理寺卿是殿下的人。”
“师父熟读兵法步步算计,知我前路,与我共犯,不是么?”
姜藏月抬眸。
雅间内檀香袅袅,微风吹拂素色纱幔,其间白衣青年含笑凝视,露出如玉面容,仅是弯唇就带着足以让人心惊的昳丽。午时已过,茶楼抚尺落下,雅间的寂静也被庭芜兴奋的嚷嚷打破。
“殿下,我可听了好些个趣事儿,这茶楼太有意思了,咱们下次还来!”
*
艳阳高照,暑气逼人,闷得人心慌。自茶楼回来再次落笔策略之时,姜藏月突兀想到时年六岁,因不识字差点死于荒郊野外无人知。
姜藏月坐于屋中,手中笔顿了顿,那一滴墨突兀落下,晕染开一片浓重墨迹。
她垂下眼睫。
四门选拔向来残酷,多的是你死我活,不择手段。而她年岁最小,力气不及,又身量尚矮。每每搏杀之时,总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身是伤。
满初眼瞧着屋中安静,也未去打扰。
当时四门之间,却有一粗腰圆臂,满脸横肉之子,最是喜欢挑软柿子捏。
她身板瘦小又营养不良,自然是最好欺辱的对象,没有一个人想在四门垫底,那样的后果太残酷。
所以在她前往乱葬岗练胆之时,那凶神恶煞的小子也追了出来,身上携带凶器,只恨不能将她杀死于乱葬岗。
可她那时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顾崇之的一句话。
想要不被挨打,就要往死里打,挨过越多的打,承受力也就越强。
屋檐下的铃飒飒作响,风顺着菱花窗进屋,热浪将脸吹得火辣辣。
姜藏月瞧着笔杆出神。
她依旧记得那小子生得高大,眉目凶残,破烂衣摆处沾着风化成褐色的血迹,一瞧便知死在他手上的人不止一个,仅仅是为了自己不垫底被丢去喂狼。
她当时是害怕的,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厉害。
然而害怕有用的话,她也不会于此时站在乱葬岗。
那小子见她不说话,当即仗着身高上前就给了她两巴掌,直接给她扇翻在地。
“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他甩了两巴掌又狰狞掏出刀子:“今日你就去死吧!”
可真挨了打,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又想着,最差不过一死,为何不试试呢?
她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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