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久的郁闷只持续了一天,晚上独睡寝宫,屋外一场秋雨伴着雷电,彷佛驱散了他心中的郁结,说到底他有那么在乎亲生父母是不是赵佶和韦氏吗?
答桉自然是没有,他就一个被道祖抓过来的倒霉蛋,只是在这十二年里点点滴滴,不忍看到那些历史上鲜活的生命暗澹无光,为的,是眼前这些人和死去的那些英魂。
要不然不说肉体了,自家知道自家事儿,他这个灵魂可是实打实冒牌的,既然破碎山河是我收拾的,那么也和该是他和衮衮诸公,士农工商继续为万世开太平。
要说完全不在乎,当然也不可能,只是这么些年那么多生死攸关的事情都过来了,他不觉得控制不了局面。不管怎么样,他的生身父母是不会也不能变得。
于是,尽管他后半夜才睡着,但是第二天一早却精力饱满地上朝去了。却发现今日当值的宰执、尚书们一个个眼眶发黑,心神不属,本来想说的虎狼之言也只好咽了下去,免得真把人刺激坏了,道:“各位都是社稷之臣,非赵久之家仆,打起精神来,乔太妃未到朕的事也说不清楚。但是大宋几万里疆域,总不会没有别的大事了,不说别的,今年的秋收就快到了,户部,各地可有大灾上报!”
林景默赶紧出列道:“回官家,今年年景尚好,只是淮河泛滥了一次,邓州几个县受灾严重,知州和县令联名上疏,请求免税救灾。另外徐州的收成也因为蝗虫有所影响,万幸张知州采取了官家的法子带领农民以蝗虫入菜,现在已经有‘点蝗成虾’的典故,但依旧会影响秋税。”
赵久沉吟,道;“既然地方不多,那么就派御史查访,若属实允许减免,万不能饿死了百姓。”
刘汲看了眼向来内秀的林尚书,只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就这么点灾情户部自己就可以处理了,实在不行就过秘阁商量,自己也能给他批了,用得着在这个时候烦官家吗?
如果林尚书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在心里回答:当然用。
这么离谱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偏偏一时又无能为力,林景默觉得官家能保持这个状态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也或许是事情太大反而让他无所适从,只能从事一个皇帝的本职工作,来舒缓内心的压力,这个时候在说些军国大事,官家一个判断不好可不是玩的,还不如说点实在而又不大的事,慢慢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惜他的苦心别人不理解,岳飞就很负责地说起了御营前军的改编、裁军已经基本完成,请示官家在他去职之后,王贵和张宪谁能接任都统制一职。
赵久在心里考虑这个问题也已经很久了,反问了一句,“那鹏举觉得,一旦开战,朕指的是协调海军、右军出海作战的话,谁能胜任?”
岳飞一时为难,想了半天,只能说实话,“他二人都可以配合其余两军作战,但是要李宝将军和田郡王甘为副手,他们都做不到。”
这个答桉赵久也想到了,岳家军韩家军你以为白叫的,主帅对一个军队的把控力如果不行,那战斗力不会比以往的“八十万禁军”强上多少。
御营右军的张俊那是特殊,其干女婿继承田师中也算天时地利人和。不过他还是得问,“那朕换一种问法,如果这次去交趾作战朕用前军.......良臣你别急,朕是说假如,你觉得谁能随机应变在艰苦环境中灭其国而民众归心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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