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被林家三房两丫头闷不吭声的动作唬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将人拉了起来。
但林小月铁了心,誓必要达成目的,说什么也不起来,双眼尽是悲凉,含泪哭求道,“里正爷爷,您也看到了,俺们一家实在没办法活下去了。早上,大伯趁俺爹娘下地,二姐出门的空档,上俺们家,说是要把俺卖了,给长名哥(大房二儿子)凑聘礼银钱。俺不同意,俺家都分出来了,怎么大房要聘儿媳却要卖俺三房的人?分家时,俺爹娘一文没得,奶奶连一张破草席、破被子都没给,就把俺们一房扫地出门,当时多亏村里好心人接济我们,才能活下来。事到如今,日子再苦,俺爹娘都没想发卖了俺们,大伯却……”
林小月留了个心眼,没把这事是老太太在背后指使说出来,一是大家不一定信,就是信了,人家奶奶卖孙女,都是一家人,别人也管不着。再者,一旦攀扯上老太太,很多事就掰扯不清了。
眼下只有一口咬死这事跟大房脱不开关系,把他们拖下水,做为父亲一辈的长兄,手长得伸到卖隔房的子女,你就是说破了嘴,也扯不过理这个字。
况且,大伯一家都是读书人,读书人最怕名声有污,于仕途有碍,这事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林小月往大了闹,大伯就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里正爷爷,俺虽是乡下人,没见识,但也知廉耻。若是被大伯家给卖到那种污秽之地去,这让俺爹俺娘、俺姐妹们以后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呜呜……”
说着,林小月特意停了下来以手掩面,呜呜哭了起来,让里正和邻里好有个缓冲消化的过程。
乡下人大都纯朴,对贩卖人口的事嗤之以鼻,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揭不开锅,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儿子讨媳妇,就把主意打到分了家的隔房子女头上,这人得多无耻,才做得出如此没下限的事。
林家老屋的行径免不了又是被周围的邻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
林老太太一听林小月张口,就感觉情况不妙。待死丫头说了一半,老太太头都要炸了。
这事林小月虽然没扯上她,但这么大的事,要说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其他人不知道,谁信?
更不要提林老太太在家里有着绝对权威。
村里谁不知道林家老屋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只见林老太太哆嗦着嘴,手指着林小月一副要开骂的架势,林小月立马接着向里正泣诉,丝毫不给老太太插嘴的余地,“里正爷爷,俺不依大伯,他就拿门栓朝俺使劲打,俺没护住头,一下子就给俺大伯打晕过去了。许是大伯见了血,怕惹上事端当即拨腿跑了。”
“可怜俺爹和二姐回家,一见俺倒在血泊里,就跑来找大伯讨说法。结果,说法没讨成,二姐被大伯娘和二伯娘打得一身伤,脸都打破相了。俺爹更是被二伯一家给打得骨折昏迷,刚刚您也听大夫说了,俺爹这伤了脑子,醒不醒的还不一定,就是醒了,以后也是要用好药将养着,呜呜……。”
说着说着,林小月不由同情起这一家子,怎得一个惨字了得哟。
唉,说到底都是性子太软绵了,这要搁在末世,分分钟都是喂丧尸的下场。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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