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体纯又非常忠厚老实,对旁人误会并不辩解,因此日子过得不算顺心。
此时听了刘承宗的话,刘体纯端着望远镜看向敌营,很容易明白刘承宗的想法,面上格外慎重道:“大帅,如欲袭营……”
他先看了看营地附近的环境,又抬头瞧了一眼天色,这才道:“半个时辰后,天色将黑未黑,可使三五股马兵沿苦水河滩逼近敌营二三里,为防敌军炮子,卑职还要另请战马五,不,三百匹,制造混乱三百就够了。”
刘承宗一听大为惊奇:“你能逼近三里?”
“嗯,多走几步路。”
刘体纯应了一声,眼睛仍看着东北方向的目标环境,接连点头道:“河岸地势低,又有固土柳堤,各骑携一土袋,慢走快冲,能避免官……呵,避免官军听见蹄声。”
刘承宗的眼神充满赞赏。
刘体纯的整个袭营计划,不是建立在敌军不能发现,而是就奔着敌军发现来计划的,甚至发现了也防不住。
三百匹战马用以简单的声东击西,用马蹄在其他方向造出动静,尽量欺骗敌将转移火炮朝向甚至位置,土袋用于在壕沟填出道路,袭入敌营的成功几率很大。
显然,刘体纯过去在西营,肯定干过袭营的活儿,经验丰富。
“既然你能摸到二三里地,那就省事了。”
刘狮子道:“我从第一旅调选锋三百、战马六百,再让马祥部塘骑携十二辆火箭车配合,遮蔽战场扰乱敌军,除此之外,再带几十个羽林骑,让他们见见世面。”
说罢,刘狮子看看天色,道:“你有一刻时间准备,如何?”
知道会得到选锋、塘骑、战马和火箭车的支援,刘体纯对此次袭击成功的把握大大增加。
惟独听见要率领装备精良、武力强大的羽林骑参战,刘体纯脸上犯了难。
“大帅,羽林骑在突袭中阵亡,卑职只怕对军队影响太坏。”
但刘承宗只是笑了一下,颔首道:“我心里有数,你下去准备。”
他知道刘体纯的意思,这主要指的是羽林营的兵员构成。
羽林营的主要兵源,来自孩儿营,正如它的营名一般,刘狮子的本意是相仿汉朝羽林孤儿,收容战乱遗孤。
他们的基础教育由孩儿营完成,以较好的文化水平和武艺,进入羽林营学习元帅府的日常事务,并在一段时间后进入虎贲营,学习军事事务。
这本身是刘承宗设立的战时人才储备培养体系。
但在元帅府建立过程中,羽林营的补充兵源逐渐被打乱,而且变得两极分化。
一部分依然是战乱孤儿,另一部分则由卫拉特、漠南、西南土司等贵族子嗣以及降将后裔补充。
好几个旅的副总兵之子都在羽林营。
这些人员的补充,让羽林营变了性质,成为某种程度上的质子团,在整个元帅军都有极强的影响力。
甚至可以说,羽林营和虎贲营,就像刘承宗的战地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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