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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看见接应骑兵的第一时间,左良玉的心里又是‘咯噔’一声。
那两队马兵看着像模像样,偏偏凑近了才能看出,人人披挂的布面甲都填充着厚毛里子,行马间的神色还带有一股子说不清的傲气——这他妈肯定不是明军!
更关键的是,这些一眼望不到边的旌旗,正在向北行进啊。
如果这支军队正在向北进行,那他刚才就是在向南逃窜。
左良玉面如死灰,心说坏了。
他被牧了。
左良玉这才意识到,在被骑兵围堵驱赶的过程中,他失去了方向感,以至于被元帅军骑兵有意赶到了南边。
迎接他的骑兵打着旌旗两路摆开,通路上走出一队人马,被簇拥在正中那个青年将领面带轻松笑意,正对左右说着什么,自有骑兵前去传令。
随后,那青年将领踱马至左良玉面前不远,用目光将他从头到脚审视个遍,这才收敛笑容,道:“左兄,既已见我,为何不下马行礼?”
两侧不远处,一列列兵阵正绕过他们,去势不减朝北走。
左良玉已经猜到对面是刘承宗了,他在马背上沉默半天干瞪眼,心里想了各种可能。
他想的倒不是用一面盾牌突击刘承宗,而是琢磨自己为啥总是如此狼狈。
被人像牧羊犬收拾羊羔子一样,一路牧到军阵之前,这个狼狈经历,若降了元帅府,只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在这群人面前抬起头来。
这事搁脾气烈性的别人身上,多半心里头过不了那道坎,自己抹脖子了。
左良玉不一样,这辈子狼狈次数太多,抗压能力非常强。
最后他才叹了口气,翻身下马,下马时候还让马镫子绊了一下。
等站稳了,左良玉才拜倒行礼道:“败将左良玉,拜见大元帅。”
说实话这回啊,也谈不上是他人生里最狼狈的时刻。
他最狼狈,应该是从在逃嫌犯摇身一变,一觉睡醒成了副总兵的时候。
当年宁远哗变,已经是中级军官的左良玉带着邱磊等好兄弟抢劫锦州军需,都不敢在军队呆了,同伙邱磊顶罪,他则流落京城。投奔到侯恂府上,当个帮闲。
侯恂给他在府上安排的活儿,是负责接待。
让他负责接待并非轻视,恰恰相反,是极为亲待与重视的安排。
因为它对左良玉合适,他不是科班的武举出身,起点低、圈子小、文化程度低。
侯恂府上的接待工作,恰好是他学习复杂的待人接物、扩大人脉的好机会。
但也是在那个时候,做了一段主持接待工作的左良玉,迎来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刻。
金军进犯,尤世威推荐他带兵,跟侯恂商议后,侯恂四更天让尤世威到左良玉家里通知此事。
左良玉先听说侯恂要来,又听说尤世威已经来了,还听见尤世威在院子里喊:“左将军,你的富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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