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身上,将马上驿卒打得闷哼一声,伏在马背不停喘气。
铅丸没打穿铠甲。
马队如流水般自城门洞向两侧散开,各自散开持弓挺矛向还端着兵器的官军奔去。
有人挣扎起身,踉踉跄跄试图挥刀,转眼间不是倒在箭下,就是被夹紧的线枪狠狠顶起,再重重坠地。
步卒随后上前,人围上一名俘虏,把他们的铠甲、兵器收走,约束在关城外。
刘承宗打马前去与城外部下汇合时,曹耀正奔马阵前喊话劝降。
没有人投降,人们都围在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
很快,官军阵中有人摇旗走出,那人没拿兵器,走近了道:“我是延水关把总,我们投降,两个要求,必须保住士兵性命。”
“嘁,被围了还提什么要求。”
曹耀在马背上嗤笑一声,随后向刘承宗看过来,小声道:“你拿主意,弟兄们确实都没劲打了,得在关内睡个时辰再走。”
刘承宗很诧异,那路游击刚才那么硬气,敢黑夜燃旗为士卒引路,这会看跑不掉了,又直接派人来投降。
看来是个道德底线比较灵活的人。
没准能裹着他一起造反!
直接在一线指挥部队的中级将官,刘承宗非常需要这样的人。
他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他们是真投降,就算是绑,也要把这路游击扔骡子上驮着绑走。
挥手让随从去城内取绳索,他稍加思索道:“可以,放下兵器、脱了铠甲,一个个列队出阵来降,不杀你们。
第二个呢?”
鲍把总没说,只是转身对官军方阵做出手势。
看上去他们在此之前就已下定决心投降。
官兵在队伍中让出条路,随后成片地放下兵器放弃抵抗,闪出的通道一直通到队伍正中心。
那有人顶盔掼甲,依靠旗杆斜斜立着,战旗焚毁大半,布面甲上,血从左肋浸染,直染红到甲裙。
鲍把总转过身说:“炮摧旗杆,将军为木片所伤,走到最后让我们投降,望首领勿毁路将军尸身。”
“死了?”
刘承宗在马上眺望,看那样子不像假的,但又担心凑近了中计,便不着急,说道:“我毁他尸身干嘛,又没人给我报功,让你们的人脱盔甲吧。”
等鲍把总转身回阵,刘承宗这才皱眉眯眼儿深吸口气,重重叹出来,对曹耀道:“怎么就死了呢?城上四门炮打了十二轮,全让他躲过去了。
命这么大的人,最后让个小木片子杀了?”
曹耀看他这样乐了,打着哈欠让人给炮哨贼兵传令,把官军看死了,小心诈降,这才道:“咋了嘛,没让你单骑冲军阵把他斩了,心里不舒服?”
刘承宗摇摇头。
有时候他是有点莽,但那是衡量局势后的拼命,可不是俩眼儿一闭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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