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好诧异:“我早就同您说了,公主不傻的。”
傻与不傻实难分辨,但这世间还有一样人物叫作郎中,宫中的郎中叫太医。
撤席整理,传唤太医。原先也是该在料理完内务后请人来为公主诊脉。
太医令带着太医丞入内,在得知宫中新添了一位公主后他们便做好随时被传唤入宫的准备。这位突如其来的公主对他们来说虽然很是陌生,但很快在传得飞快的风言风语中他们对她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听说赵将军杀孽太盛,报应在他的独女身上,叫她成了傻子。
赵孤月还小,不必遵循什么男女大防的规矩,因此并没有放下帐幔。她靠坐在床头,目光空洞地落在并不具体的某处,显得呆呆的。
江好倒习惯她时而走神,并不以为这是什么痴傻的表现,还在太医来前安慰对此担忧的众人:“公主时常凝神思索,大家放心。”
听了这话大家更不放心了。她才四岁!她凝神思索什么?
赵孤月每每如此盖因外界此时不需要她,而脑内的播放内容还算有趣。
太医令与太医丞向公主见礼,萧正仪喊了请起,接下来就是望闻问切。
太医令顺理成章地抬头,只见床上木然而坐的公主,脑中闪过“果然空穴不来风”这样的念头。
寻常这个年纪的小孩几乎都不能这么安安静静地坐上这么一会儿,除非他们睡着了。
公主未经任何修剪的眉毛微微扬起,双眼松泛地低垂着,兼之平直的唇弧,俨然有些痴呆懵懂的意味。
太医令再望,从她面上看出来些病症,却与痴傻无关。当下他沉吟片刻,向萧正仪发出申请:“臣还要为公主诊一诊脉。”
太医丞取了脉枕放在公主身侧,不过公主并没有会意地将手搭上,还是江好上前将公主的手臂挪了过去。
太医令开始诊脉,脸上未曾显山露水,心中却暗自诧异,因为他并没能诊断出什么痴愚之相。按脉象来看,公主怎么也不该是人人口中的“傻子”。
他换了几种手法来诊,甚至换了只手重新把脉,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结果。这样变换姿态在其他人看来则是病情棘手的一种体现,人人不免屏息,等待太医的宣判。
太医令在脑中措好辞,未直接宣告结果反而先问:“公主出生之时可是早产?”
这话只有江好能答:“正是,公主身子向来很弱,在边关时将军便时常请郎中来,说是胎里带的,先天不足什么的。”
太医令心中有了计较,收回手向众人正色道:“公主出生时应当情况危急,较寻常孩子要早许多,见世太早,人还未长好,因此体弱多病。”
萧正仪听得眉头紧皱,欲言又止,还是由太医令先说下去。
太医令继续道:“公主如今不能言行都与早产之事有关,先天不足,后天便要加倍弥补。因此除却好好将养外并没有什么其它妙法,把身子养好,日后说不定渐渐便能言能行了。”
萧正仪抓住关键:“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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