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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粮商顿时懂了,县令大人这是要拿着抑制粮价上涨的功劳,去尽可能抵消“治下不严”这个罪名对他的影响。
关乎到他的前途,粮价一事势必没有商量的余地。
罢了,横竖也只是观望几天,三位粮商稍作迟疑,只能答应下来。他们可不敢检举揭发,就算朝廷从严处理,县令大人丢了性命,他们也难逃一死。
裴县令有恃无恐,却没志得意满,打了一棒子后又给出甜枣,“诸位放心,只要平安过了这一关,还怕没有赚钱的机会吗?就算日后本官调走了,诸位也无需担心,之前我们是怎么做的,诸位还是怎么做。”
三位粮商一扫脸上的苦色,点头应是。
大靖朝规定,地方官员的任期三年到五年不等,裴县令在清丰县已经当了三年整县令,随时都有可能调走,这大半年来他们也为此事惆怅过不少,如果接任的县令为官清正,那他们就没有伸手的机会了。
现在裴县令这话让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裴县令出身望族,在朝中有关系,清丰县不过是个下县而已,如果他在朝中的关系插手,安排一个县令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正事说完,四人闲谈起来,裴县令突然想起在此次火烧粮仓的计划中,有一个陈姓的户房书吏拼死当场,便随口提了一嘴,让陈老爷做好善后的事宜。
“一个旁支的子弟罢了,不值得县令大人如此惦挂。”陈老爷不甚在意的拱了下手,“回头我让管家送点粮食去就是了。现在粮食可是有钱也买不到多的,想来他们还得对正支感恩戴德。”
裴县令指了指陈老爷,哈哈大笑。另外两个粮商也大笑附和。
而就在这时,县丞面色焦急的急匆走来,对着裴县令一拱手,开口说道:“大人,临湖县遣快马来报,他们收到羊报,锦江上游水位暴涨,临湖段河堤恐有决口之患,让我们尽快转移百姓。”
裴县令大惊失色,“那还等什么,赶紧派人去通知百姓啊!”
他虽然贪财,但也知道事情轻重,贪污的事尚能通过关系周旋一二,但现在临湖县都快马来报了,如果临湖段河堤真的决口,如果他处置不及时导致治下百姓伤亡太大,那就大祸临头了。
县丞领命匆匆离去,三个粮商也连忙提出告辞,他们还有族人住在城外的,必须要安排人去将他们都接到城里来。
如果锦江真有决堤之险,那么住在清丰县城里是比较安全的,洪水经过临湖县的缓冲,威力自然减弱,经城墙阻挡,城里自然高枕无忧。
此时天色已然昏暗,夜幕即将降临,十数匹快马从城门奔袭而出,马背上的衙役手持火把,朝着不同的方向敲锣奔走相告。
而在小陈村屋背山上,村民们正在争执要不要下山,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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