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瞒骗不得?
洛溦用鞋尖轻轻拂着石缝里的青苔,一颗心先是忐忑,继而又慢慢沉静了下来。
其实,这样也好。
她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他谈谈解除婚约的事。
从前见面都只为疗毒,衣衫尽除,难免尴尬,药雾一吸,更是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今日在外偶遇,倒是个难得的好时机。
趁着他如今毒还没解完,自己还有用处,这种时候主动提解除婚约,能显得宋家格外知情识趣,将来想要为父兄求些实益,保全住一家大小的立足之地,也能开得了口。
两相欢喜。
刑讯室内,烛光昏暗,血气潮湿。
扶荧走到吊绑在刑架上的钱九面前,伸手掐住他的颌骨,将塞嘴的布团取出,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展开。
“郭酒娘,被你杀的第四人,胸口有个蝴蝶胎记。她曾被你囚禁了五日,死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些什么?”
钱九抬了下眼皮。
他手脚筋脉被挑断,失了不少血,一路被拖拽押解到大理寺,知道已是无力回天,眼下见扶荧发问,喉咙里虚弱闷哼:
”不知道。”
扶荧为防钱九咬舌,手指一直掐在他颌骨处,此时微微用力,“你再好好想想!”
钱九吃痛挣扎,嘴却发不出声,惨白着脸吭哧半晌,“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了,你能让我活命?”
扶荧撤了些力,扭头看向沈逍。
沈逍站在刑具架的油灯前,面容逆光,微微垂首,左手指尖触到右手食指上的白玉指环,轻轻抚了抚,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大乾刑律,谋杀五人以上者,处凌迟极刑。看你此刻反应,不像是能受得住痛的人,若能好好回答问题,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钱九这才发现,那如九天之上神祗的太史令,竟也身处在阴暗刑室之中。
他猛然激动起来,试图扭挣出扶荧的钳制:
“太史令!太史令既然通天晓地,当知小人杀那些妓子,也是因为心中有怨!小人不是生来就是恶人,要不是受人欺受人辱……”
沈逍打断他,神色幽寒,语气疏漠:
“我对将死之人的故事,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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