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微沉。
堂堂慧王府少说也有上百号家丁,藏一个男人比找一个男人还要容易得多,画眉曾在慧王府为妾,弟弟落入慧王府当人质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只是萧昭晔把纳进家门的画眉弄到凤巢里当头牌已是一两年前的事儿了,他利用画眉得以轻易接触各种男人之便来办的事,恐怕远不止成珣这一桩。
他印象里萧昭晔从小就是个性子温吞的主儿,太子爷小时候熊得很,总爱欺负这个老实得无可挑剔的五弟,还总拉着他一块儿,他也没少因为这个陪太子爷一块儿罚跪挨板子。
慧妃过世之后萧昭晔愈发少言寡语,对各类政务都兴致淡薄,极少与人往来,除了隔三差五进宫给皇上尽尽孝,平日里多半都是关着家门过日子的。
一个刚年满十六还是如此心性的少年皇子,怎么能步得下这么浓墨重彩的一道棋?
景翊正凝神思量着,忽听得外屋响起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画眉如惊弓之鸟一样慌地抬起头,正见冷月快步走进屋来。
一眼看到跪在地上泪光闪闪的画眉,冷月脚步滞了一滞,才皱眉走到端坐在桌边的景翊身边,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景翊满目和善地向画眉深深望了一眼,温然一笑,轻描淡写道:“就聊了几句,只是画眉施主情绪有点儿激动……”说罢,不等冷月再问,就抢先一步问道,“你问得怎么样?”
画眉听得心里一紧,方才她只当景翊是耳语哄冷月离开,可眼下他这样认真地一问,好像刚才贴在冷月耳边上说的不是什么温言软语,而是当真交托给冷月一件极要紧的事情似的。
画眉有些紧张地看着冷月,冷月更有些紧张地看了画眉一眼,收紧了眉头,犹豫地问向那个似乎真在等着听她立马回答的人,“在这儿说?”
景翊笃定地点点头,“这些事儿没准儿画眉施主也知道呢,在这儿说出来正好让她一起听听,断断真伪。”
冷月有点狐疑地看了看画眉,她虽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景翊从这人身上问出了些什么,但在问话这件事上景翊自有那么一套看起来令人费解实际往往能收奇效的法子。
他这样说,冷月也就微一清嗓,照实说道:“我刚问了王拓,他说张老五是崇佑三年到东齐的,我算了算应该是三十八年前。张老五在东齐一直是一个人过的,没成过家,离开东齐是八年前的事儿,说是家里有人病了,放心不下,要回来看看,然后就再没回东齐。”
景翊不察地皱了下眉头。
三十八年前,正是瓷器行里传言的张老五不声不响淡出京城那年。
张老五在从京城中销声匿迹之前不曾成家,老家也不在京城,就是回来探亲也不必在对他而言杀机四伏的京城里落脚。
八年前……
景翊盯着画眉眉目间一闪而过的错愕之色,沉声问道:“你知道张老五这个人?”
“不……”画眉一个“不”字刚出口,蓦然间像是想起些什么似的,滞了一滞,才望着这个似乎可以用肉眼看穿人心的人,勉强牵起一道略显僵硬的微笑,“不曾见过,只是有些耳闻。画眉学识浅薄,但凤巢的客人里不乏饱学之士,京城瓷王的大名画眉还是听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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