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怪她的意思,反倒是和之前一样,带着那么一股循循善诱的味道。
于是冷月坦然答道:“是。”
见冷月承认,景老爷子立马像是待在闺中闲得长毛的贵妇终于见着同样闲得长毛的密友似的,弓身向冷月凑近了些许,压低着声音神秘兮兮地道:“是就对了,我告诉你,你们撵出去的那个丫鬟,是齐管家的亲侄女……别告诉别人啊!”
冷月一惊。若真是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她对季秋又打又捆,景翊又那样不留丝毫情面地把季秋扫地出门,齐叔恨上他俩继而倒戈相向倒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但景老爷子那一句小心翼翼的“别告诉别人”,让冷月隐约觉得这里面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
冷月追问道:“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
这回轮到景老爷子愣了愣,“怎么,景家的规矩景翊还没跟你讲过?”
冷月脸上禁不住微微一烫,景翊哪里给她讲过什么规矩,不但没给她讲过规矩,还交代府里上上下下全听她的吩咐,冷月不知道当皇后是不是就是这种滋味,但她敢肯定,在那座宅院里,皇后说话也未必赶得上她的好使。
见冷月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摇头,景老爷子眯眼一笑,用轻柔得几不可闻的声音骂了一声“小兔崽子”,才和颜悦色地道:“也算不得什么规矩,只是未免生些像这样乱七八糟的事端,府上干活的人里一向不许出现五服之内的亲戚。齐管家这事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家里没人知道,我也从没跟他戳破过,景翊是家里最不待见规矩的,我就把他俩弄到他那儿去了,谁知道这俩人……”
景老爷子戛然而止,重新咬了一口杏仁酥,细细嚼着,另起了一句,云淡风轻地叹了出来,“祖宗琢磨出来的规矩还是要守一守的。”
不知怎么,景老爷子这几句牢骚似的话竟把冷月听得心里一疼。
景翊起码得了景老爷子七成的缜密,一对亲叔侄终日生活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怎么可能没有丝毫觉察,只是性情如此,不到万不得已就情愿与人方便,日子久了,别人,甚至连她都只当他是散漫成了习惯,谁也没意识到这是他掏心掏肺的温柔。
想起那个正在受着身心双重煎熬的人,冷月禁不住看向那人正盘坐在祖宗牌位面前安然吃着供品的爹。
冷月忍不住试探着道:“您知道景翊出事了吗?”
景老爷子一边专注地嚼着,一边抽空道:“你说他在先皇驾崩后自己跳出来顶包,现在又被软禁逼供的事?”
显然,景老爷子知道的一点儿也不比她少。
冷月点点头,嘴唇微抿,低声问道:“您不担心吗?”“担心,”景老爷子说着,终于放弃了这盘怎么吃都不甚如意的杏仁酥,把盘里剩下的几块摆摆整齐,摆得好像从没被动过一样,重新放回到供桌上,接着又端下一盘云片糕,才漫不经心地道,“怎么不担心,全家都担心啊……来,尝尝这个。”
冷月看着伸到面前的盘子,好生壮了壮胆,才伸出手去从盘子里拈起一片,正琢磨着该如何跟景老爷子说才能准确无误而又不失礼貌地表达出她心里的那一点不平,就听景老爷子笑眯眯地道:“教你读书写字的先生过世得那么早,想必没有教过你担心二字是什么意思吧?”
冷月看着满目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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