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捕头用词恭敬,语气却满是嘲讽,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意味。
陆宴尘缓缓斜过眼,睨了他一眼。
捕头霎时间闭了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刀锋掠面了。
他退后了几步,对手下吩咐道:“还不快让陆大人上车?大理寺那边还等着呢!”
今日陆宴尘在东临门中以一敌百的事迹早就传遍了整个刑部,巡捕们对他有些发怵,都不敢上前。
见手下如此胆怯,捕头气不打一处来,他四下看了看,从旁边人手里抢过一根长棍,对陆宴尘道:“陆大人,下官好话已经说尽,你可别不识相。”
说着,他把长棍往陆宴尘脚下重重敲了两下。
一阵马蹄声急急响起,叶倾怀疾驰过街,在人群前勒马喝道:“朕的人,你们谁敢动他一分一毫?”
火把的光摇曳起来,众人抬起头看到马上的叶倾怀,火光映得她的面庞棱角锋利,修长的颈衬托得她坐在马上的身姿格外高大。
“参见陛下!”有人举着火把跪了下去。
然后其他人断断续续地跪了下来。捕头最后也跪了下来,长棍被他放在了脚下,似乎有些不情不愿。
叶倾怀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陆宴尘身边,单手扶住他有些佝偻的身形,满眼热忱道:“朕来晚了,先生受苦了。”
陆宴尘看到她,眼中泛起了光,他上下打量着叶倾怀,最后落目在了叶倾怀吊着的手臂上。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火光中,叶倾怀注意到他的唇色泛白,上面布满了皲裂的痕迹。
没发出声来,陆宴尘反手握住了叶倾怀的手臂,用力抓了抓,看着她的眼中满是询问和心疼。
像是在问她怎么伤成了这样。
叶倾怀心里突然像是塌下去了一块。
她以为他看到她,应当是看到救星的欣喜,抑或是如释重负的放松。
他伤至此,面无血色,形容枯槁,已不仅仅是虎落平阳的落魄了,连性命也都去了半条,若非叶倾怀及时赶来,也不知还有多久好活。
可他见到叶倾怀第一眼,居然是担心她的安危和伤情。
叶倾怀心生愧疚。
她像个顽劣成性的孩子,让陆宴尘这个为师为父的先生直到濒死,还在为她担忧,不得安心。
“先生伤重,有话回宫再说。”叶倾怀托着陆宴尘的臂膀,有些哽咽道。
她侧过头,看向跪在边上的捕头,道:“还不快把镣铐打开?”
捕头犹豫了一下,磕了个头道:“陛下,此人擅闯宫城,屠杀禁军,纵马械斗,违令拒捕,身犯数罪,需得移交大理寺论罪处罚。”
叶倾怀冷哼一声,道:“陆宴尘是受了朕的密旨进宫护驾的,是禁军有意阻拦,抗旨不尊!罗子昌已被革职惩办,你们不去抓禁军右衙卫来问,抓朕的护驾功臣做什么?”
她担心陆宴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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