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朕又不是吃人的暴君。”叶倾怀立即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解释道,“你性子谨慎,若是搁在从前,无人推举,你是不会与朕说这些的。”
她态度和善,并不是要责罚李保全的样子。
李保全这才放下心来,道:“宫中人事复杂,奴才虽不比陛下英明善断,但是好歹多活几年,知道的事情多些。”
叶倾怀点点头,道:“你做得很好。朕在朝务政事上还是蹒跚学步的婴儿。李公公,你是看着朕长大的。以后,你也要好好地看着朕。若是朕行差踏错,绝不要吝言,该说就说。”
李保全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跪下郑重地磕了一个头,道:“老奴遵旨。”
“好了,快起来吧。”叶倾怀将他拉了起来,道,“明天还是按照朕说的去做。楚定国此番得罪了他们,朕若是不捞他一把,他以后在右衙卫中便难以立足了。他是第一个主动站队朕的人,若他下场惨淡,以后还有谁敢跟着朕呢?”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李保全的臂膀,道:“今日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天,圆月已有了西落的迹象,“睡不了几个时辰了。”
“谢陛下体恤。那奴才先告退了。有什么事情,陛下让常公公来传话。”
叶倾怀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宫门外。
李保全走后,叶倾怀又回寝殿看了看。
不确定陆宴尘的安危,她是睡不着的。
周守一正在给陆宴尘喂药,喂的十分困难,累的自己满头大汗。
见到叶倾怀走进来,他如获大释,道:“快来给我搭把手。”
他把陆宴尘的上半身抬了起来,道:“头底下塞点东西。”
叶倾怀把一边的衾被拽过来塞在了他身下,让他能半倚半躺着。
“周爷爷,怎么就你一个人?医员呢?”叶倾怀问道。
周守一将针灸袋在一边的桌上摊开来,他一边搓着针一边道:“我让他们去磨药了,陆先生胸前疮疡了,等下要重新涂一遍药。今日伤员太多,太医院里的药不够用,得要现磨。”
他手里捏着几枚长针,在床边站直,他看着陆宴尘,神色严肃,如临大敌。
“帮我端下药碗,等下他睁了眼,马上递给我。”
叶倾怀端着那碗浅褐色的药汤站在周守一身后。
周守一在他手上和头上连下了数针,过了好一会儿,陆宴尘竟真的缓缓睁开了眼。
“药!”周守一接过叶倾怀的药碗,便往陆宴尘嘴里灌。
一边灌一边反复对他道:“喝下去,能咽多少咽多少。”
陆宴尘虽然睁开了眼,但双眸涣散,像是看不到东西一般,神色迷茫。
他听从周守一的吩咐,努力地吞咽着。
然后,他的视线像是看到了什么,灰暗的瞳孔艰难地亮了一亮。
他缓慢地抬了抬手指,指向了床脚,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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