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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欢头也不回,给火炕底加了些柴薪。
妇人身影在风雪中逐渐模糊,颜欢闭上门,冻得打了个寒颤,一溜子又钻回了被窝中。
这种大雪天,人离了火炕和窝,那是真不能活。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柴薪焚燃中响起了几声爆鸣,身子一暖过来,人也变得慵懒了。
意识一朦胧,回忆就涌了上来,来这世界已经十几年了。
前世死的不算热烈,起于一场朴实无华的车祸,死后亦没有落人把柄,临死前手机该删的都删完了。
现在的颜欢,乃是凉山人士,早年随父迁至东北,从此在这偏僻小乡村落地生根,爹妈走得早,除了一些繁复杂乱的巫术典籍,半点家当都没留下。
穷困潦倒,好在孤家寡人一个,一身孑然轻放,不用对这对那儿的负责,小日子也算勉强说得过去。
就在颜欢以为这种清贫寡淡的咸鱼日子可以一直持续的时候,父母留下的巫术典籍直接将他的恬淡心境轰了個稀碎。
夹藏书中的几封密信,遮遮掩掩地提到了“风天养”和“拘灵遣将”几个字眼,甚至几本古籍本身就是炼炁法门。
颜欢恍然大悟,这是《一人之下》的世界。
明白后,以至于他当场就焚毁了父母遗藏。
甲申之乱几十年尚有余波,八奇技乃取乱之术,这要命玩意儿,自个儿能沾染吗?
在颜欢看来,就那些迷惑人心的奇技淫巧,欲图随意染指,实在是愚不可及,太蠢了。
“我犯蠢了!”
颜欢咬咬指头,失去了三年的自由,完全是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单凭他出身凉山这个身份,就注定了绕不开风天养,何况父母生前又是本地熟知的巫觋,会被东北马仙一脉盯上实属正常。
疑似有拘灵手段的巫觋,跑到马仙一脉的地盘,这和将家具丢在成龙堆里没有本质区别。
“前途一片灰暗啊!”颜欢双手捂面,裹着被子卷成麻花。
破解典籍密文,他做了,也得到了“拘灵遣将”,也确实被出马一脉盯上了。
要说后悔,有一点,可不全然都是后悔。
这三年,不自由是真的,吃饭被人盯着,睡觉被人盯着,洗澡被人盯着,就连上厕所都要别人盯着,整整三年都没点个人隐私。
要说修习了“拘灵遣将”后的好事,不多,但确实有。
最起码颜欢完成了父母五分之一的遗愿,告慰了二老的在天之灵。
“伱觉得这样做,就能打消他们的念头了?”晦暗中,传来一声清泠似水的女音。
一只毛发洁白如雪的玉兔跳上炕头,趴窝在颜欢旁边。
“为了试我,他们都折腾起娃娃来了,再不表明态度,我怕下次他们给我整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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