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陛下没有明说什么时候办。
这种事很难查,据于谦所知,很多人为了避免追查,都让经纪买办代持宅院,稍有风吹草动,则消失的无影无踪。
狡兔三穴,想要查,那得放长线。
暮霭沉沉,朱祁钰骑着马就奔着于谦新府邸九重堂而去,他说要来吃饭,金口玉言。
说了要蹭饭,就要来吃饭。
于谦这个五间九架八进的九重堂,这么大个宅子,要用门房、文书、仆从、马夫十余人,朱祁钰还专门调了二十个校尉来门前列戟,就是轮换站岗。
当然他没有从锦衣卫里面调人,而是从十团营调的人。
算上于谦家人,一共不到四十人,一年需要花多少钱?
八百两雪花银。
只需要八百两即可养一年,这打完仗朱祁钰赚的那一百万两白银,能养于谦这个九重堂1250年,足够养到公元2699年了。
朱祁钰来的消息是提前通禀的,于谦带着自己的妻子董氏,自己的儿子于冕、和养子于康出门恭候。
“都说了不用大动干戈,朕就是来蹭个便饭。”朱祁钰翻身下马,将马鞭递给了兴安,踩着夕阳,走进了九重堂。
他四处转悠,这九重堂虽然规制上不如自己的郕王府,但是胜在精巧,一步一景。
朱祁钰跟着于谦聊着国事,来到了于谦的书房。
“于少保啊,你这刚搬家,就处理上公文了?”朱祁钰拿起了桌上的纸张,眼中都是疑惑。
于谦俯首说道:“臣深受皇恩,自然是不敢懈怠。”
“这是什么?”朱祁钰拿起了桌上一张纸,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两个字,母亲。
“是…遗书,此次阵亡军士的一封遗书。”于谦的语气说不出的沉重,他拿起了桌上的另外一张纸,上面也是相同字迹的母亲二字。
“这孩子是…”朱祁钰握着手中的遗书,手有点抖。
“阵亡了。”
朱祁钰将遗书放下,颤颤巍巍的问道:“那…为何要留两封什么内容都没有,只有抬头的遗书呢?”
“不是不识字,是犹豫,所以只留下了母亲二字。”于谦将两封遗书收到了匣子里放好。
朱祁钰抓着书桌,撑着身子,手攥的极紧的问道:“多大了?”
“再过三天应该当十七岁了。”于谦低声讲道。
“十七岁了,十七岁了。”朱祁钰喃喃的说道:“这么小,应该是正读书的年纪啊。”
朱祁钰和于谦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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