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张诗远若是还懂一点人情世故的话,听我这么说以后,便应当给我一笔感谢费才是。”高焕暗中思忖道。要不然,他作为刑部堂官,有的是对付张诗远的法子,不怕他不磕头认罪。
及至高焕发现张家人饿死了大半,连上一任内阁首辅张楚的原配夫人、科考状元张诗远都饿死了以后,这位世袭一等公爵自知事情闹得太大了,他急火攻心,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北静王丢给我的这个差事,把我害得好苦啊。”这是高焕晕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张家人被圈禁至死,只有张诗卿、张诗兴、张诗瑶三兄妹及两位侍女侥幸存活,这样的消息传出来以后,永宁公主张诗韵一时间没有撑住,也当场晕死了过去。
等她被同心堂的年轻郎中田七灌了一碗参汤,悠然醒转之后,她便立即挣扎着爬了起来,前往大明宫告御状。
今上和忠顺王显然也是早就听说了这件事,他们对此勃然大怒,连御案上的砚台都摔碎在地了。
这一次不比上回替张诗远求情,今上和忠顺王还可以打着公正司法的旗号,对张诗韵选择避而不见。
听说永宁公主张诗韵是因为母亲和兄长饿死一事前来告御状,他们或许心中有愧,只能皱着眉头,将她宣召进来。
大明宫的金碧辉煌下,暗流涌动。宫人们匆匆而过,他们的脚步声和低语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更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张诗韵一身素衣,发髻散乱,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而悲伤的光芒。她不顾阻拦,一路疾行,直到站在了大明宫的金銮殿前。
金銮殿内,龙椅上,德正帝眉头紧锁,他的目光在张诗韵那决然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扫过殿下群臣。
大殿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张诗韵那悲切的哭诉声在空气中回荡。
“我兄长张诗远或许有罪,但尚未查实,罪不至死。可自从张家宅邸被西宁郡王嫡孙、世袭一等公爵、现任刑部尚书高焕带人封禁以来,家中上上下下、老老小小数十口人,仅剩下嫡兄张诗卿、庶兄张诗兴、庶妹张诗瑶等五人存活,家母、姨娘及长兄张诗远尽皆饿死,可谓惨不忍睹。请求皇上和忠顺王,看在家父为国分忧数十年的份上,替我们张家人主持公道。”
“永宁公主放心。”忠顺王陈西宁安抚她道,“本王已经听说了高焕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无法无天!他身为刑部尚书,不思为国分忧,反而滥用职权,残害张首辅的后人,简直罪不可赦!你放心,此事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事实上,皇上早已传旨,令高焕立即解封张家宅邸,释放所有被圈禁之人,并让他亲自前往张家,在令母及兄长灵前谢罪!此外,本王也会命人严查此案,如有必要,定将高焕严惩不贷!”
永宁公主张诗韵在今上和忠顺王面前,哭诉了一通,听说忠顺王会替她做主,内心怨气总算是消解了一些,在众人的劝说下,哭哭啼啼地告退回去了。
如今张家宅邸只留下了五个人存活,根本办不起一个像样的丧事,还得从她的永宁公主府调派人手才行。
张诗韵再次回到张家宅邸,想着这几年以来,家中诸事不顺,先是自己的婚事不如意,刚进门就守了寡,接着是父亲张楚忧心儿女,身体病重不支,以至于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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