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书的时候。
某个夏天的下午,十六岁的,还没有成为辛太太的梁家小姐在灼人的阳光下,越过草坪奔过来,蛮不讲理地跟她争夺同一道树荫。
“不要那么小气啊,绮兰。”才拿到了网球比赛的冠军,梁意兰在球场暴晒了一下午,头发都是湿淋淋的,出落得楚楚动人,眼睛里有飞扬的神采,“你是兰,我也是兰,你的不就是我的。”
她大笑着又补充,没有一点大家淑女的样子,两排洁白的牙齿,“我的还是我的。”
于是叶绮兰这一生,再也没有走出过那片树荫。
—
人果然都是有受虐心理的,扔掉鲸骨束腰的第二周,陈望月居然有一点点怀念兰夫人训斥她时说话的腔调。
不过这样的怀念也仅仅是叶公好龙,如果兰夫人要回来,陈望月第一个投反对票。
电梯停在威斯敏楼的七层,陈望月步出轿厢,今天轮到她和另一个高一的女生秦郁一起值班。
她的右手还没好全,和她搭班的秦郁很热心地让她在旁边做记录,自己搬文件材料。
“舞会的海报宣传部发过来了,云端姐说可以,我刚刚跟范学姐打了电话,把门票和海报的印刷数报给她了。”秦郁很兴奋,“望月,你舞会的裙子准备好了吗,周末要不要去试裙子,叫上清韵一起啊,她说有一家新的工作室不错。”
“我和我哥哥有安排了,改天吧。”陈望月抱歉道,“你和范学姐打电话的时候留了录音吗?”
“要留录音吗,云端姐没交代过。”秦郁脸上一瞬茫然,她翻出本子,“我有记下宣传部那边给的要求,不会错的。”
“这个倒没关系。”陈望月说,“只是我想起来云端姐说过,之前有一次学习部通过宣传部在官网发布一篇很重要的文章,里面有好几处明显错误,老师问责下来,宣传部说按照学习部的要求发了新的一版,但学习部的部员说有给宣传部打电话强调换回旧版,两边两套说辞,都拿不出证据,最后闹得很不愉快。”
“如果当时用邮件或者kschat沟通留底,就不会发生这样的问题了。”陈望月说,“至少出现问题的时候,知道责任在哪一边。”
秦郁懊悔,“那我再打一个电话过去?范学姐会不会嫌我事情太多,她那个人超难讲话的,多问一句都有点不耐烦……”
陈望月也见过宣传部的范副部长几次,倒不觉得她人多难搞,只是有点傲——不走特招路线进来的学生大多数都有点傲,这位范学姐聪明,但还不够聪明,对她所认定的笨人缺乏耐心,只要一时没跟上她的节奏,就容易被她看低。
陈望月扫了一眼她的本子,“你有范学姐的邮箱吧?把你的笔记整理好,发给范学姐,拜托她有空的时候做一个确认,我想她会理解的。”
消息发过去了,你不看,不回,那可就怪不了外联了。
“发kschat行吗?”
“也可以吧,邮件正式一点,不过随你。”
秦郁把邮件发出去之前,还让陈望月帮忙检查了格式,确认语气够礼貌。
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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