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她回答。
韩清凝视着她。
审室内,一时寂静无声。
过了好半晌,韩清才挑了挑眉:“好,咱家信你。”
出乎意料,倪素只在夤夜司中喝了一碗红茶,便被开释。
“倪姑娘,注意脚下。”
周挺看她步履沉重,像个游魂,便出声提醒她小心碎砖角缝隙里的水洼。
“小周大人。”
倪素仰头望见遮在自己头上的纸伞,耳畔满是雨珠打在伞檐的脆响,“韩使尊真的是因为相信我的清白才开释我的吗?”
周挺闻声看向她,却说不出“是”这个字。
韩使尊自然不可能仅仅只因为她的一句“没有”便相信她,她一个孤女而已,又如何能与朝奉郎苗易扬相提并论?苗易扬有三司的杜琮作保,而她有什么?
唯“利用”二字。
她身上的利用之处,在于她兄长是如今闹得翻沸的冬试案中惨死的举子,在于她这个为兄长伸冤的孤女身份。
倪素不知道夤夜司使尊韩清与那位孟相公要借此事做什么样的文章,他们也许正是因为要借她兄长之死来作他们的文章才对她轻拿轻放。
何况,她身在夤夜司便不能引真凶对她下杀手。
这便是他们的利用。
不是相信她的清白,而是根本不在乎她的清白。
“倪姑娘,晁一松的腿已经不疼了。”
晁一松便是前几日被周挺送到倪素医馆中医治外伤的那名亲从官。
急雨下坠,倪素在纸伞下望向他,没有说话。
他的避而不答,已经算作是一种默认。
天色因风雨而晦暗,眼看便要彻底黑下去,倪素想起今日在城西旧巷子里冒险离开她身边的徐子凌,她立即提裙朝南槐街的方向跑去。
今日所受,绝非空穴来风。
光宁府衙的皂隶本该在她家中搜出川乌,以此来定她的罪。
徐子凌一定是在听到阿舟的话时便立即想到了这一层,所以那些皂隶才会空手而归。
周挺眼看她忽然从伞下跑出去,雨幕之间,她的背影好似融成了写意的流墨。
“小周大人,我就说你不会哄小娘子吧?”
后头一瘸一拐的亲从官晁一松将伞给了身边人,又赶紧钻到他伞檐底下,“人家姑娘问你那句清不清白的,您就该说相信她啊!”
晁一松方才隔了几步远,又有雨声遮蔽,他听得不太真切,但隐约听着,他也猜出了那位倪姑娘在问什么。
周挺握着伞柄,一边快步朝前走,一边注视着烟雨之中,那女子朦胧的背影,他忽然站定。
晁一松一脚迈了出去,不防噼里啪啦的雨珠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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