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走了大概十多米的样子,便听到背后那起子小扒手问那男人,“老叔,啥来头,牛了吧唧的。”
这么远的距离,又在嘈杂的站前广场上,一般人其实听不到这声音。
可我却是正经练过耳功的。
先听铜钱,再听枝叶,然后听风,最后是闹中取音,听声辨位,十年下来,方圆三十米内,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顺着动静准确地找到掉落位置。
男人嗤笑道:“失风挂脸的老贼,什么不做手艺活了,十有八九是手废了,做不了咱们这行改去做老千了,跟爷们这儿装个屁啊。”
就有小扒手问:“叔,那还忍他干毛?给他添俩窟窿,放放血,让他也知道咱们金城佛爷的厉害。”
啪啪,清脆的两计耳光声响。
男人低声骂道:“厉害你麻啊厉害!毛都没长齐,也特么敢称佛爷!平时告诉你们的三不惹九不偷都特么忘狗肚子里了?让你们看眼神儿,你们就特么知道往兜里打量。他动手的时候,眼睛里一点波都没动,手上肯定有人命,这是个真佛!就你们这几块料不够人塞牙缝的。行了,今儿收吧,真特么晦气!老八,带小五去老柳那看看,要钱就挂着。”
三不惹,九不偷,有这说法的,是正经荣门的传承,虽然基本上没谁真的会遵守。
但我本来只想钓两个金城本地的混子来做事,没想到却钓上了真正的江湖下九流。
随手一钓就能钓上大鱼,兆头真是不错。
在广场边上,叫了个摩的,二十多分钟才到大河村,脸都要吹僵了。
这地方几年前还是农村田地。
因着不远处就是新确定的国家级新技术开发区,大量企业涌入,还有两所大学迁过来,带动的周边地产、轨道交通迅速发展,便好像切蛋糕一样,一点点把四周的农田闲地占了个干净,数条铁路自村周交叉而过,倒好像切蛋糕一般,只把村民居住的屯子给切下来扔掉了。
从铁路桥下的几个涵洞往里一走,就见着一片杂乱的世界。
一条村道,两边有私起的高楼,也有保持原样的平房院子,高高矮矮,参差不齐,能直接逼死强迫症患者。
嗅觉敏锐的村民已经抓紧把自己的平房翻盖成楼房用来出租赚钱,保守而迟钝者却依旧守着自家的老平房不想做变化。
但这种坚持很快就会被邻居大把捞钱的现实所击溃,从而所有的平房都会被改成私楼,最终变成一个九龙城寨般的怪胎。
村口就是警务室,大冷的天儿,依旧开着窗。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警裹着洗得泛白的旧大衣坐在窗前打瞌睡。
再往里走,沿街两边林立着苍蝇馆子、小卖铺、修鞋摊、洗头房、按摩店、洗脚店……横拉私拽的电线如同蛛网般在头顶纠缠着。
男人所说的那个院子在村子的另一头。
这是个在金城小有名气的凶宅。
一提起来,路上那摩的师傅都能说出好几个道听途说的相关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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