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人事进行调整,双管齐下,让船沿着既定的方向扬帆前进。”
嘉靖帝在朱翊钧面前没有那么多威严和假面具。
他笑着摇了摇头:“朕可教不了你那么多。不过没事,驭下手段,都是靠自己一点点琢磨出来的。什么都试一试,有效果,继续用,没效果,换一种。
当年你皇爷爷我,也是这么东试一下,西试一下,找到那些文官的弱点,这才大获全胜。”
朱翊钧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皇爷爷,你这东试一下,西试一下,是有效果,可就是太费人了。
午门前杖死的文官士子,数百上千啊。
嘉靖帝继续说道:“不过你刚才有两句话说到点子上,驭下的核心,一是管住乌纱帽,二是管住钱袋子。这两样你抓住了,就可以稳坐钓鱼台,任他们折腾了。”
乌纱帽不说,钱袋子皇爷爷确实抓得紧。
到了每年户部核销上一年账目的时间,皇爷爷就化身为大明总审计师,司礼监成了大明总账房,西苑一天到晚听到巴拉巴拉打算盘声。
可惜落后的会计体系,粗放的财税制度,先天不足,皇爷爷再费尽力气,最后也就审了个寂寞。
朱翊钧很想问一句,那兵权呢。
随即又一想,这其实也在乌纱帽和钱袋子范围之内。
大明的军队以前归五军都督府管,主要是管军官和将领的考核和升迁,后勤归兵部、户部管,基本上还能保持独立。
后来叫门天子明英宗的土木堡一役,勋贵和军中宿将死伤殆尽,于谦又借着京城保卫战,以兵部接管了京营。
此后,大明军队的官帽子归兵部管,钱袋子归户部管,就再也直不起腰了。
朱翊钧连忙答道:“皇爷爷的教诲,孙儿记住了。”
嘉靖帝点点头,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杨阁老递交了辞呈,然后告病在家,闭门不出,这次是非辞不可啊。”
朱翊钧惊讶地问道:“又辞了?半年来,内阁阁老辞了四位,这是怎么回事?”
“徐阁老手段高明。当初严介湖能容他,他却不能容别人。”嘉靖帝这话说得有点重,朱翊钧不知道怎么回答。
“钧儿,你说怎么办?”嘉靖帝给朱翊钧出了道考题。
朱翊钧想了想,迟疑地答道:“孙儿听说严阁老在江西老家,闭门读书读得不错,还出了本集子。”
“你看了?”
“看了,但看不懂。”
嘉靖帝哈哈大笑:“看不懂就算了,反正你又不要考状元。”
笑完后他问道:“你是想让严介湖回来?”
“是的皇爷爷,不管怎么说严阁老还是首辅,皇爷爷没有明旨罢黜。存斋公(徐阶)只是以次辅的身份代署首辅。”
嘉靖帝双手笼在袖子里,裹在胸前,“算是一个办法,只是严世蕃一去,严介湖被抽走了主脊梁,召回来有没有用,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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