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头,期盼地问朱翊钧:“世子殿下,可有转圜余地?”
朱翊钧缓缓地答道:“严阁老,正是上次你在内阁,力主严惩东南那五家通倭的世家,我今日才会来的。”
“世子,你要老夫如何?”严嵩颤颤巍巍地问道,苍老的脸上满是苍凉悲哀。
“严阁老,前些日子,徐阁老表弟表侄犯法,被刑部审结,判斩立决和绞刑。徐阁老接到刑部部议奏章,当即就票拟了准行。”
“世子殿下,徐阁老勾的只是表弟表侄的命,你却要老夫勾亲儿子的命。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发妻不在了,连儿子也保不住了。”
严嵩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朱翊钧看着他这位八十多岁的老者,坐在地上哭得脸上满是鼻涕眼泪,心里有些不忍,但是很快就一闪而过。
“严阁老,皇爷爷给过严东楼机会。要是他老老实实在雷州待着,就算有御史上这份奏章,大家都好为他开脱。
严阁老,你自己说的,自作孽,不可活啊。”
朱翊钧的话让严嵩慢慢恢复平静。
“严阁老,你可是四世同堂,不,听说你的曾孙给你添了重孙。五世同堂,古往今来,哪位老人有这么大福气。
严阁老,你位极人臣,而今又五世同堂,值得了。”
朱翊钧一边说着,一边挥挥手,示意冯保把严嵩扶起来。
“是啊,五世同堂,难得啊。”严嵩在冯保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在座椅上坐下。
“老夫这个犬子,自视甚高。老夫两口子,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溺爱了。不过他自小狡诘机智,博闻强记。
长大后又熟习典章制度,畅晓经济时务,精力旺盛,能任繁剧。嘉靖二十七年,老夫再入阁,已经快七十岁了。年迈体衰,精神倦怠。又要时常入值西苑,撰写青词。内阁大小政事,老夫多与庆儿商议。
朝野便有了大丞相,小丞相之说。”
严嵩坐在座椅上,絮絮叨叨,朱翊钧也很有耐心地听着。
“老夫与发妻白头到老,衣食用度都不是很在意。可是庆儿他,贪酒好色,有名字的妾室就有二十七位之多。夜夜笙歌,无酒不欢,吃不得一点点苦。所以才有今日之祸。”
严嵩闭上眼睛,默然了许久,两行泪水,无声在他脸上流淌。
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朱翊钧,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夫马上写请罪奏章,明早递进西苑里,请求皇上对犬子严惩不贷,以正国法。”
好!体面给了你,你也接住了,那就好说了。
朱翊钧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张纸来,叫冯保递给严嵩。
“这是...”严嵩看了一眼,不明就里。
“联盛祥专做瓷器。在景德镇有分号,我叫他们悄悄在袁州府一带,买下三千亩水田,挂在严氏宗祠名下,以为祭田。
按照我朝皇诰国律,严东楼再大的罪过,也不会没收严氏宗祠的祭田。严阁老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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