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也是唯一的一个家,这里有她熟悉的一切,也承载了她前世今生的太多回忆。
但自今日起,她终究是要离开了。
一个人,一只鹅。
去向谁也不知道的未来,去寻找仙的逍遥,与人间的诗篇。
从今往后,她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大白鹅在她怀里伸出脖子,忽地扯着嗓子“扎扎扎”地叫了一通。
宋辞晚才知道,原来鹅的叫声这么丰富。
影嘎嘎”,影亢亢”,影昂昂”,还能“扎扎”……
它“扎扎”叫的时候显得格外严肃,仿佛也是明白自己将要离开,于是便与旧家告别呢。
宋辞晚轻抚鹅头与鹅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她转身大步离开,将惆怅甩在身后,将快乐挂在心间。
我今将远行,何不报以歌?
很快,宋辞晚到了金花婶子家。
还未走近,就见到那门前停着一辆靛蓝围布包裹的马车,一匹体魄健硕的棕马踏着蹄子在原地不安地等待。
金花婶子来来回回从家里搬运东西,她身边跟着个十来岁的姑娘,也忙忙碌碌与她一起搬运。
还有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他抱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大包袱,砰一下塞进马车后,便立刻跳到车辕上,回头喊:“娘,别搬了,月娘妹子来了,咱们快走吧!”
大冬的,金花婶子鬓发微乱,额头上还出了一层细汗。
她忙忙碌碌,一边冲着走过来的宋辞晚招手:“月娘来了啊,快来!”
一边将最后一个包裹塞进马车里,而后一咬牙道:“罢了,便只带这些。月娘,快上车,咱们赶紧走!”
街道上是真的空,坊间倒也有几户人家在装东西,但大多数人只是自己背包袱,也有拖板车的,可赶马车的却只有金花婶子一家。
有街坊拖着板车往这边看,颇有些眼红:“于捕头家的,你们这马车连那煞孤星都能载,怎么便不能载一载我家的娃?都是街坊邻居,出门在外不得互帮互助?”
金花婶子麻利地“呸”道:“什么互帮互助,只我帮你,你可曾帮我?月娘,上车!”
宋辞晚立刻上车,还顺手拉了一把金花婶子身边跟着的姑娘。
这是金花婶子的女儿,名叫阿蝉,因她左边脸颊上生来便带着个黑色胎记,所以她自来很少现身于人前。
便是现身人前时,也往往怯生生的,很是惹人怜。
金花婶子的长子名叫于林,于林跟阿蝉是两个极端,打便被送到一位老师傅家中习武,苦练多年颇有功力,是于家夫妇的骄傲。
宋辞晚倒也认识他,只是不熟悉。
上车以后,于林很快甩动马鞭驾车疾走。
宋辞晚抱着鹅,坐在被各种包裹挤得狭窄的马车里,左右一顾,发现不对,她问:“婶子,怎么不见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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