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的建议不是更稳妥吗?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遵守我们之间的‘君子协定’?”
吕观山不紧不慢地抛出一连串问题,让魏来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低下头,低声说:“我只是……只是想帮你。”
“你帮不了我,没人能帮得了我。”吕观山说完这话,脸上的冷色消融了几分,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听话,你才十六岁,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魏来的眼眶中燃起熊熊烈火,他的脸涨得通红,宽大的袖口下,藏着的双手紧紧握拳。
他猛地抬起头,神色狰狞地盯着吕观山,吼道:“你不想让我死!那为什么你却要去送死?”
“乌盘城的人都以为我是傻子,都说我在为我爹娘赎罪!可你最清楚,我不是傻子!我爹娘又有什么罪?”
“我已经拜了他六年,每次我求他保佑,心里想的却是要将他千刀万剐!我爹娘的死还不够吗?你还要让我再带着你的仇,跪他跪到什么时候!”
男孩的怒吼撕心裂肺,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吕观山没有因为魏来的质问而生气,反而脸上的神色又温柔了几分。他看着喘着粗气、眼眶中有东西在涌动却又极力忍住的男孩,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
“阿来。”他轻声呼唤。
“你要报仇,你以为你要杀的只是那只蛟蛇吗?”
“这世上的善大多如无根浮萍,折了它就断了,可这世上的恶却都如水面冰山,你看到的永远只是它浮出水面的一角,追根溯源,你就会知道,你的面前是一尊参天巨物,大得让你窒息,让你绝望。”
“我也好,你爹也好,其实都不是死在那蛟蛇的手里,而是死在这无法反抗的绝望中。”
“那就不要死!”魏来急切地说,“既然你做不到,那就好好活着,交给我来做,为什么一定要去死呢?”
这个问题似乎让吕观山陷入了沉思,他沉默了一会儿。
一阵夜风刮起,涌入房门,吹乱了魏来的衣衫,扬起了男人的鬓发,也吹灭了屋中的蜡烛。
魏来抬头看向黑暗中的男人,隐约看到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然后,他那低沉的声音响起,他说。
“不过意难平。”
……
刘衔结缩着身子,蹲在柴房的门槛上,双手交叉,揣入袖口,目光炯炯地看向院门。
“唉,再不回来,老头子我就要饿死了。”他嘴里嘟囔着,神情颇为沮丧。
接着,他又抬头看了看暴雨倾盆的天空,眉头微皱,嘴里正要嘀咕些什么。
吱呀。
院门却在这时突然打开,刘衔结侧目看去,只见浑身湿漉漉的魏来脸色阴沉地走进了院子。
咕噜!
刘衔结咽了口唾沫,到嘴边的抱怨之词,在这时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来者不善!刘衔结在口舌之欲和身家性命之间,很快就做出了选择。他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退回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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