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仡王脸涨成了酱色。
姬殊白走到他跟前,示出一方玉牌,道:“不才永国公府姬二郎,我想王上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浅灵斜乜他一眼。
这厮下树之后便故意弄脏了自己的衣物,又拿沾血的布缠了胳膊,原来是要给南仡王施压。
早年间,为与靖朝修好,南仡王也时常入永章城朝拜祯和帝,姬家这么如雷贯耳的门第他当然知道,他还知道每年朝贡给大靖的贡品,相当一部分祯和帝都会恩赐给姬家,以示帝宠,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
姬家就是一块厚重的铁板,这下南仡国不仅要磕坏了脚趾头,连经营了几十年的安稳都要踢没了。
南仡王的脸又从酱色变作了惨白,令人拿下了尹泰,指着他痛斥道:“我将整个南仡交给了你,你已经是一言九鼎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要贪墨灾银?为什么要盘剥老百姓?我对你太失望了!”
尹泰被押跪在地上,还欲强辩:“父王!孩儿冤枉啊!是尹祥!一切都是尹祥在害我!”
“你还想狡辩!”
南仡王一脚踹向他的心窝,恨声道:“来人!把尹泰押上囚车!关进大牢!”
他闭上眼,不忍去看长子的惨状。
他也舍不得儿子,可老百姓都看着,姬二公子也看着,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儿子贪墨灾银,今日他不做些什么,根本就无法善了,他这个南仡王还怎么当?让他怎么治理这个国?
尹泰啊尹泰,你给为父惹上大麻烦了!
他不由分说地,把尹泰打入了大牢,并在姬殊白的咄咄逼人之下,不情不愿贴出了布告,向百姓揭示王世子失德之事,并解释靖廷的清白。
但是,该如何处置尹泰,南仡王依然犹豫不决,对着监牢的方向愁容满面。
尹祥在身边陪着,默默给他添衣续茶。
南仡王长叹一口气,忽然道:
“尹祥啊,你说,为父脱簪散发,亲自到永章向圣上请罪,圣上能饶你大哥一命吗?”
尹祥抿了抿唇,跪下道:“父王请恕孩儿直言,兄长所犯乃是滔天罪孽,若只是贪墨还好说,可他妄图让圣上替他承受黎民之怒,再是开明君主,也绝不可能忍受此等冒犯忤逆。更别说,祯和帝从傀儡少帝一步步走到今天,斩敌无数,手腕之铁血可见一斑,父王,他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退一步而言,即便圣上愿意从轻发落,饶兄长一命,可兄长一日在世,圣上便会一日对父王心存芥蒂。父王别忘了,南仡国曾是各自分散、互相对峙倾轧的六大部,您在圣上的支持下才得以一统六部。如果圣上不支持您了,六部再起事,您还能遏制得住吗?”
南仡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光阴在他身上游走得很快,他像一夜凋零的昙花朵,一下子老了十岁。
“你说得对,唯今之计,只有牺牲他了……”
尹泰被关在重囚牢房之中,双手、双脚和脖子上,各扣了一条粗重的镣索,脖子上被磨出深深的血痕来,肩头的伤也没得到妥善的医治。皮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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