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喂了草料,浅灵跟大家一起杵在雪棚下喝起了热汤,等待通路的消息。
客驿里挤满了各路行商,来自天南地北的口音混杂在一处,闹闹哄哄的,因为人多拥挤在一处,倒不觉得如何冷。
浅灵忽见白茫茫一片中,有两条黑色的腿在颤颤巍巍迈动,一个恍惚,那物已来到了雪棚底下。浅灵定睛一看,方知是一个雪人,头上肩上全都落满了雪,上下一抖,一个极其瘦小的老妇便露出了真面目。
她乍一眼几乎只有成年男子的半身高,像一朵萎缩的花,黝黑枯瘦,眼眶凹陷,颧骨高耸,嘴巴干瘪,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腿上竟像是只穿了一条单裤。
她一来,那股子不知多少年没有洗过澡的臭味便席卷了整个大堂,许多人不约而同地捂住了鼻子,东张西望寻找着臭味来源。有离得近的,已经开始作呕了。
但老妇恍若不觉,她抖落雪后,便从随身的一个布袋里,拿出了一块布,像对待珍宝一样地把它小心翼翼展开,然后就近拉住一个人,焦急地用双手比划着,嘴里发出嗯嗯的怪音。
被拉住的人差点要被熏背过气去,胡乱摆摆手,逃之夭夭。
老妇着急地跺脚,又把布出示给其他人看,众人被熏得纷纷后退,有人忍无可忍,将她猛地推倒在地上。
“有完没完!给我滚!臭死了!”
老妇无声地哭,喉咙里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大摆着双手,执着地要把布拿给别人看,竟是被踢了一脚,滚到了雪地里。
浅灵看不得老人家受这种苦,便递了个眼神,刘娇便带上两个护卫,去把老妇扶了起来,并从车里拿了毯子给她裹上。
老妇止住了哭,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似乎看出了浅灵是这个商队的主心骨,顿时扑腾挣扎过来,把那块被当作宝物的布放到了她跟前,然后双手急迫地比着手势,像之前一样。
浅灵低头看了看,见布上勾画了一张人像,是个略显斯文的男子,二十多岁模样。
浅灵正有些不解,便听得小二怒喝一声:“臭婆娘!你怎么还敢来!”说罢举起笤帚便要打。
“住手。”
浅灵喝止小二,小二忙解释道:“这位姑娘,你别误会,不是我欺凌老人家,是这又脏又臭的婆娘天天来我们这,怎么赶都赶不走,把我们的生意都搅黄了!而且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看,她儿子可是通缉犯!”
浅灵一愣,低头又看了几眼,刘娇也道:“姑娘,我好像在别的州府也看过这张画像,就在官府的告示墙上。”
小二附和道:“对对对,没错,就是他,贾峻!从前跟人合伙当盗贼,最后被怀民县的县令判了流放的。结果这小子不老实,流放途中跑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前两年,跟他一起流放的人都释放归乡了,他的通缉令在告示墙上挂了十年都没撤下来。真是活该,老老实实服刑多好,现在还能光明正大做个人。”
小二说完,又对老妇道:“老婆子,他是你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他逃出来十年了都没想过回去看你,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你还费这心思找他干嘛!快回家去吧!别给大家伙儿添麻烦了!”
老妇只是流泪,不停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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