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了……”
沈棠与祈善面面相觑。
“阿宴的老师?”
“有什么事情这么急,要连夜冒雨启程?”
村正也不知道,他也不好过多询问。
沈棠问:“阿宴是自愿跟他离开?”
村正怪哉道:“小郎君这是什么话?”
沈棠尴尬讪笑两声。
村正又道:“放心,那位先生是好人。”
即便不是好人也不会是拐子,这年头的孩子不值钱,更别说一个有脑疾的痴傻儿。
费了老劲儿拐卖他作甚?
这场暴雨丝毫没停下的意思。
钱家村十几里处。
浑身通红的骏马顶着大雨在密林穿梭。
马背驮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年长那个一头灰发,看着年纪不小,一身月牙色儒衫,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小的那个什么雨具都没带,双手死死抓着缰绳。
仔细瞧,这个抿着唇,一脸严肃凝重之色的孩子不就是众人找了半夜的阿宴?
“驾!”
马蹄落下,泥水飞溅。
红色骏马如一团火焰跃出密林,没有丝毫犹豫,一跃两丈,跨过湍急的溪流才停下。
“阿宴,可、可以了……”
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阿宴操控骏马半跪,单手搀扶虚弱的老人从马背下来,血水混合着雨水在老人脚下汇聚一片。他无力坐在地上,面色白中带青,右手始终捂着右肋下方位置,伤口不住有血流出。
老人深吸数次,缓了口气,借此压下伤口的剧痛,只是额头青筋仍不受控制地跳动。
阿宴难过地看着老人,抬手帮他将歪掉的斗笠扶正,老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所幸入得不深,应该死不了……”
过了一会儿,他便看到阿宴从湿漉漉的佩囊摸出一块拇指大小,沾着血液又被雨水打湿,早已化开大半的黏糊糊的饴糖。他递到老人嘴边,道:“老师,吃。”
老人笑了笑也没拒绝。
饴糖的味道实在算不上好。
他撕下自己的衣裳袖子,拼凑成简单的绷带缠住伤口。做完这些,他在阿宴的搀扶下站起身,自言自语道:“我们先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再去补充些干粮去孝城……”
阿宴喃喃:“孝城?”
老人道:“对,先去那里再做打算。”
这次的追杀能侥幸躲过,但下一次呢?
幸运不会总光顾他,要早做准备。
只是苦了阿宴这个孩子,小小年纪要跟着他这个糟老头到处逃命,本想将他留下来,但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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