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娘亲,爹爹走了三年,什么时候回来啊……阿宝想念爹爹了,昨晚又梦见爹爹了……呜呜呜……”
“嘘……阿宝,别闹,别出声儿……”
正当此时,前面一间小巷院子里传来了声音,如今任平生早已非凡世普通人,再是细微的声音,百步之内也能清晰入耳,当下他便循着哭声往那巷子里找了去,来到一间朱漆早已脱落,木板开裂的破败屋门前,他轻轻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屋里头立时没有了声音,任平生见院中之人有所戒备,便继续道:“在下并非歹人,只是途经此处,见镇上荒凉,想知晓,这里究竟发生何事?”
过了一会儿,才见门稍稍打开一条缝隙,缝隙另一边露出个妇人的模样,妇人见门外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人,这才放心把门打开,那小孩约莫十来岁,躲在了院子一口大水缸后面,只探出个脑袋来往外望,面前的妇人仍有些警惕,慌慌张张往外面巷子探了探,脸上也泪痕犹在。
任平生见院中只有这一对受惊的妇孺,男人去了哪里?外面镇上空空荡荡也不见人影,便问道:“请问这位婶婶,此处发生何事?可是有山贼作乱?”心想若有山贼作乱,他便顺手除了,也碍不了几个事。
怎料妇人一听,却又抽抽搭搭抹起眼泪来:“若是山贼作乱,倒还好了!”便哭着把整件事说了出来。
原来,三年前玄朝新来了一位国师,这国师法力无边,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极尽人力之所不能,自那以后,小皇帝不问苍生问鬼神,想要什么长生成仙,每隔一州,修建“九层高台”,那九层高台上下共九层,最底下一层百丈见方,高二十丈,往上八层,逐渐缩小,但越来越高,总共高约三四百丈,简直比一座小山还高,直耸入云天,又岂是人力所能办到?
要修建这样一座九层高台,须耗费人力千万,耗时无数年,中间还要保证不塌,一塌便是生生埋葬数十万活人。
任平生光是听着,都觉心惊,这什么九层高台,一州一座,整个玄朝大小一百多州,要多少人来修建?少说也得上亿之人,怪不得这附近城镇,多已荒凉,原来人全部被抓去修这劳什子高台了。
凡有钱的,或可倾家荡产,拿钱买通州府,免去这“劳役之苦”,若是没钱的,见一个抓一个,上至花甲之人,下至十二岁少年,凡身体健全,有能力者,皆不可免这“十年劳役”,不说这十年里会不会饿死冻死累死病死老死摔死,十年之后,那还**样吗?
定是宁王那贼厮不知从哪找来了妖道,又来祸国殃民,可怜玄朝亿万百姓,若是父亲尚在朝堂,必然不会发生如此荒谬绝伦之事。
然而眼前之事,若是山贼扰民,他还可出手,但宁王身边有着天罡境高手,加上那妖道国师必定也不是凡人,他有心却无力。
接下来,他要回趟北荒,回家找一样东西,虽然那里,已经没有家了。
……
“动作快点!天黑前不把这些石料运送过去,老子抽死你们!”
清冷的长街上,传来一声声皮鞭抽打的声音,夹着一些愤怒谩骂之话。只见大约两百人,由麻绳前后绑在一起,正在运送一些石料,这些石料,不是拿去建造“九层高台”的,而是用来筑造城墙防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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