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碗筷时,不小心右手用了力,池小悦下意识的“嘶”了一声,昨个儿右手臂为了护着头被踢得最惨,这会儿又痛了。
这小小的声音倒是被叶九昭听到,背对着她躺着的叶九昭面色动容,但他还是没有回身,只是眼眶莫名红了,嘴唇抿紧成一线。
池小悦回到西屋,从柜里翻了一遍,布料没有寻到,倒是寻到前身做的新嫁衣,还有一套常服,甚至连好一点儿能穿的衣裳都已经全部整在一起,随时就要离开这个家了。
池小悦从包袱里头翻了一件青蓝的衣裳,坐在廊下开始改小做给孩子穿。
说起来池小悦的主业就是给人定做汉服,所以对历来历代的服饰首饰都有研究,这些汉服都是她亲手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刺绣都是纯手工,也是她的卖点。
她的副业却是借着对服饰的研究,写写古代的爱情小说,闲暇就练练书法,看看小说,至于一个人的生活,自然也免不了自己要做饭吃的,所以做饭炒菜一直都会。
不过昨天烧的柴禾灶还是费了些时间的,倒也不是难事儿。
于是池小悦就这么的坐在廊下一上午,便将衣裳改成了小长衫,明显就是读书郎穿的那种,布料虽不新,却没有半个补丁,青蓝色还显得很清雅。
池小悦拿着衣衫便来到了东屋,在孩子身前比了比。
叶九昭怔住,看着这长衫的大小正是自己的身姿,可是他不敢肯定这是母亲给他做的,这可是读书郎才能穿的长衫。
以前母亲说过,他不配穿长衫,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他。
即使他考中了童生,母亲也一直打击他,并没有要将他送去读书的意思,就更不用说给他做长衫了。
叶九昭又抿紧了嘴唇,神色冷淡,唯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还是露出了些许希望的火光,到底还是十二岁的孩子,再沉稳也难掩心头的渴望。
池小悦见孩子这模样,便交代道:“我这就挑水去,昭儿将自己洗干净了穿新衣,褥子正好也拿出去晒一晒。”
说完,池小悦便出去了,她从厨房里挑着桶出来时,叶九昭竟站在窗户下看。
池小悦在大中午正当空的太阳时去挑水,果然井边没人,她单薄的肩头挑着半桶水便有些吃力了。
走在村道上好在没有遇上人,来回好几趟才能将水缸挑满。
就在此时,吴家村的东边山坡上,露出一对主仆的身影。
这对主仆一身黑衣,蒙了半张脸,只露出锐利的眼睛,此时盯着村道上挑着水吃力行走的小妇人。
“公子,小的打听到,这池氏竟然得了银子只给小公子看了病,自己并没有看诊,将剩余的银钱竟买了白米。”
“瞧着此妇极为好吃,好在未对小公子无礼。”
男人从村道上收回目光,面色冷淡地开口:“既然如此,便再观察几日,只是这小小村庄,对这对母子却是极为无理。”
仆人立即开口:“公子,是否杀了那嚣张的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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