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虽说他们现在最急切的事是离开衡阳这个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方,但至少方显绝所表的决心让他们内心稍有安定。
万一走不了,只要衡阳城还在,一家人好歹也有个安身之地。
数万民众足足高呼了近五分钟,任他们发泄完内心惶恐情绪的方显绝这才往下虚按,重新凑近话筒:“我今天来火车站,自然是想解决父老乡亲们撤往桂省的情况,桂省那边政府已经协调好了,沿途各个城市都安排的有专门部门解决逃难至那里民众吃饭喝水问题,为此行政院已经拨出专款,离开家乡的父老乡亲们不必太过忧心。
但现实问题也摆在眼前,因为运力不足,每天只能保证两趟火车的运输,一万人的运力,可我衡阳有30万人口,一部分靠步行和马车离开,尚有近半人滞留于火车站。
基于此,我提个建议,让老幼妇孺先走,青壮最后再走,如果实在走不了”
现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站在不远处的赵君麦脸色有些苍白,背在背后的手示意周边的警卫部队人员提高警惕。
从米国留学回来的赵市长可是明白,方显绝说的是实情,但有时候实话却是最伤人,这些老百姓们聚集在火车站,此时尚且守秩序没有冲击临时用沙包堆成的警戒线,那是因为他们心里尚存一丝希望,希望能坐着火车迅速逃离战场。
方显绝这么一说,却是断了他们最后逃生的希望,天知道绝望之下的人们会怎么做?
赵大市长不知老百姓们会如何做,恐怕被绝望情绪笼罩着的民众们自己也不知道,更多的是茫然。
留在战场,近乎必死,但骨肉分离,同样是难以接受的选择!
“特良的,老子从平北城逃到徐州,徐州没了,老子继续跑,又逃到江夏,江夏也被日本人占了,好不容易跑到衡阳,小鬼子又冲着衡阳来了,这要跑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一条大汉狠狠地将自己肩膀上的包袱摔到地上。
“孩儿他爹,你别说了!别说”一个满脸忧色的妇人死死拽住自己丈夫的手,哀求道。
“孩儿他娘,不是我不想跑,而是跑不了了,我要是再跑,你和3个娃儿就没地儿跑了。你没听那个长官说了,每天最多运1万人走,而这里,最少有十几万人,有一半人没法走,你说运那家不运那家,都想走,那就都走不了了。”大汉回首看着自己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哀声说道。
“狗娃儿,爹这次不能再陪着你了,你是大哥,记得看好弟弟妹妹,还要照顾好你娘。”大汉伸手摸摸自己大儿子的头,轻声嘱咐道。
被摸头叮嘱的少年虽然个头也不小了,其实也不过才12岁而已,听到自己爹这么嘱托,满眼都是惊恐。
从1937年全家在父亲的带领下由平北城向内地迁徙,当年才5岁的孩童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饿,如果没有父亲找来野菜下河捞了鱼和河蚌,他们一家人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外了。
在现如今已是12岁少年的眼中,父亲就是天,是家中的依靠,他如果不在,他该怎么办?
“爹”12岁少年还没开口,却看见父亲已经掰开母亲的手,将身上的大包小包全部轻轻的放在地上,将那个装有10块大洋的小包珍重的放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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