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运转自有其规律,人力若要度量,须得费尽心神。我从小长在离境观,修的是清静无为、去物欲简尘事,长生久视。如今圣上所托沾世俗、惹尘事,真正是与我修炼所求背道而驰!凤辰殿下,我真不明白,我都表现得这么无用了,为何你们还不放过我!”
玉玄子边哭边说,甚是凄凉。这种身不由己、不能选择的痛苦,白锦玉曾经深有体会,遂与他生出一点共情,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了。
“道长,”凤辰伸过手,将玉玄子从地上扶了起来,低头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替他擦拭了脸上的泪痕。
天生的温柔明净,举手投足总似有一抹春风和煦,玉玄子愣了愣地看着凤辰,随即一把抱住他哇哇大哭起来。
看着他眼泪鼻涕全洒在凤辰的肩头,白锦玉一阵惊悚,替凤辰黯黯叫惨。
然而,凤辰却由他哭着,等他哭得弱了些,才轻言细语道:“道长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玉玄子停住哭泣,不知凤辰此问何意,与他离开一段距离。
凤辰看了看映湿的肩头,低眉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
他娓娓道:“从前有位智者与门生出游,在山林中遇见几个樵夫伐木,他们伐了许多树却独留林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不取,门生便问智者,何以不取此树?智者说‘那是无用的榆树,筑房造物皆不可’。不久之后,智者与门生拜访一位琴师,聊及此事,琴师得知山中有此参天榆树,欣喜若狂欲要取之,门生又问智者何故,智者道‘榆木制琴乃上品’。”
故事讲到这儿,凤辰对玉玄子道:“道长如今就是这故事中的榆树,有用、无用全在取用之人,自己说了并不算。道长即使是认错人、画错符、炼不成丹……只要圣上觉得你可用,你便是有用。”
玉玄子低下头去,喃喃道:“难道我只能听从天子吩咐,不能抵抗了吗?贫道一生修清净无为,自师傅陨落后更是如此,现在……”
凤辰道:“道长的确不必非听圣上的。”
玉玄子意外,脸上有些难以相信凤辰居然会这么说。
凤辰道:“若道长誓死不从,圣上也无可奈何。但修订浑天历法非人人都能胜任,道长占卜之力当世首屈一指,若你只有五成的胜算,那其他道人恐怕连两成都没有了。等他日道友相继获罪而去,道长你当真能修得清静圆满吗?”
玉玄子闭嘴不言,眼神定定地望着凤辰,脸上一时露出了非常复杂的神色。
他身侧的长仪一脸景仰地盯着凤辰。那日在灵官殿上,玉玄子曾说晋王殿下是‘才辩无双,凡事都能言之成理’。
当时并没有什么体会,现在这一席由浅入深、循循善诱、正反论证的话听下来,他才觉得凤辰绝对是当得起那句评价的。
凤辰又道:“修清静无为,一来不是一时之功,二来要了却尘俗才能到达。修道之人,心应不执着于有,也不执着于无。”
玉玄子直直地看了凤辰半晌,忽而整个人颤动地笑了起来,他先似低低地自嘲,后来渐渐变成苦笑,最后几乎狂放地笑着凤辰,笑着笑出了泪来。
“殿下学道不过数年,释起道来恐怕这离境观中也无几人能与你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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