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我是为了找他来的长安,他现在却死了……他遇上危险为什么不联络我?他信不过我吗?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解决事情,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商量……死是唯一的出路了吗?”
说到最后她双手掩面,呜咽不成语调。
凤辰震得愣了愣。
自重逢以来,有意无意,他从未没过问她在铎月的人和事,他自己都很难解释是不是因为不想触及她和乌穆的经历。
自响马镇惊鸿一瞥,他就已经知晓乌穆必定对她极好,七年里,她的身心都得到了完全的修复,否则,她脸上不会绽出那么快活的笑意,她眼里不会还有闪耀的光彩,甚至,就连她的性子也没有大改。
尽管她和乌穆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但眼下她对于乌穆死讯的反应,如此哀痛、如此锥心、如此失态……这些已让他感受到那绝对也是一种极为上乘的感情,刻入骨髓,深不可测。
有如此磅礴的感情在前,他竟还能得偿所愿,谁能说没有一点侥幸?
凤辰从袖中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帕,拉开她的手,给她抹去脸上纷乱的泪迹,轻言轻语道:“乌穆王子想必是遇到了绝境,他自知避无可避,才精心选择今日我朝大宴远宾的时机自戕于栖鹿台。他这么做,可见他很担心自己死得不为人知,也由此可知,这四个月来一直追杀他的人已经快得手了。”
白锦玉止住哭泣,拈着薄衾的手指紧紧握成拳:“一定是的!他既知无法逃脱一死,便不再求生,却终不甘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所以才孤注一掷在人前自决,造出声势,偏不教他们如愿!乌穆……这的确是乌穆的行事作风。”
凤辰道:“这仅是他其中一个目的。”
白锦玉定住,从目睹乌穆出事到现在她只知哀痛,脑子都停摆了,眼下凤辰这么一说她才凝思。
不等她费脑,凤辰已告知:“今日见证者宫内有各国远宾,宫外有一城百姓,为数众多,他的死讯用不了多时就会传到他的父汗那里!”
白锦玉当即从悲忿的波澜中超脱,后知后觉地紧张道:“不好!乌穆是守灶之子,最为啻天可汗疼爱,大汗一向对他寄予厚望,如果他知道乌穆被逼死在长安,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凤辰默认她的推测,继而郑重地握住了她的手:“所以我得立刻返回宫中了,此事善后不容有半点差池,若有不慎,恐酿大祸。”
白锦玉心惊地凝着凤辰。
凤辰手中握紧,低下头望进她的双眼:“凰凰,我要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处理乌穆王子的事。”
白锦玉的眼里还蓄着准备随时滚落的眼泪,但凤辰的忧色让她瞬间就清醒了。
今夜一波三折,先是她被刺客劫持、后是她登上栖鹿台差点被就地正法,再到亲眼目睹乌穆跳下栖鹿台。凤辰担心她情绪难疏作出傻事,知道她此刻需要他的陪伴。但是,他的皇帝、整个大徵朝廷此刻也遇到了大麻烦,也很需要他。
大义当前,白锦玉点了点头。
凤辰温柔地抚着她的手,道:“我再去仔细查验乌穆王子的遗骸,他生前未必不知道是何人加害于他,他的身上或许会留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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