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里翻了船所以不敢贪污,同样你也不敢承担任何责任。”贺难罕见地很有耐心的等待刘铁匠的儿子与胡寡妇骂累了才开口道:“但是为政之惰的危害丝毫不比为政之贪的危害小。如你所见,你为了表面安稳堵上了刘铁匠、胡寡妇等人的嘴,造成了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后果;你因为个人私怨,假手外敌害死了一腔热血保家卫国的夏安国郡尉,而其他的事例虽然不像我列举出来的那么有代表性,却是一件又一件小事积少成多、聚沙成塔,最后演变成了全郡上下都唯你是瞻的歪风邪气。”
“我曾经百思不得其解你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做的这些事到底对你有何利益可言——直到前几日我对一名叫做侯如明的贪官严加审讯才得到了这样一份供状。”
“这份供状中关于你的部分虽然简单,但在结合了其他一些人的供词之后,你身上的疑问迎刃而解——你所要的并不是钱财,而是权势,是哪怕你年老式微、辞官休致之后还能有人把你奉为上宾的权势。”
“侯如明曾经在郡衙中做负责统计财政收支的计官,而从那时起他便尝试着做假账捞赃银,你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还把他明降暗升地调到了县城做主簿,而对他孝敬你的好处却分文不取。”
“你在编织一张以你为中心的关系网,就如同阴暗墙角处的蜘蛛一样,捕捉着所有可以为你所用的官员。尽管你并不是贪官,但是你掌握着水寒郡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几乎所有官员的‘罪证’,而作为交换就是他们会听从你的吩咐与命令,乃至绝不会违背你,如果我说得没错,就连当时的郡守也被你牢牢控制在手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你作为郡丞,但是却能越俎代庖地下达很多命令,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一些超出你职权的事情——比如撤走水寒关的驻军。”
“那些贪官以你为尊,甚至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是被你拉下水的,而有些不愿意与你同流合污的人也不得不选择保持沉默、袖手旁观。”
“你几乎以一己之力腐化了水寒郡,你操纵人心的本事不得不令人惊讶。”
“但你碰到了铁板,这个铁板不是我,而是律法。”
“你会因此而付出代价,就是告别你苦心孤诣经营数年的权势,当然还有你的性命。”贺难在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后闭上了双眼,他神情肃穆地为这个罪魁祸首宣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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