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心里暗暗感叹，若北境将士全都这般，那这场仗想要赢，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这场遭遇战，钱云却赢定了。

既然对方已经做好了战死的觉悟，钱云也就不再浪费口舌，他同样高声怒喝：“杀光！”

尽管李寿等人浴血奋战，打的极为勇猛，可惜劣势太大，根本无法弥补，死伤的速度越来越快。

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李寿身边的一百多个弟兄，就只剩下三十多人了。

而钱云这边还有四百多人。

四百打三十，差距越拉越大。

钱云根本不给李寿任何喘息的机会，带着部队展开最后的歼灭。

随着身边的弟兄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很快就只剩下了李寿一人。

由于为了方便行军，李寿只披挂了半甲，面对围攻，根本无力招架，很快就遍体鳞伤，就在他一个分心之际，左肩被迎面刺来的长矛，直接戳穿。

“额……”

李寿闷哼一声，竟极为彪悍的扔掉步槊，从腰间抽出短刀，将插在肩膀上的矛杆砍断。

他双眼充血，不断发出“呼哧呼哧”的低沉喘息声，怒视着周围的敌人。

“为了秦王，死而无憾！”

“我等虽死，但只要百姓能够安全转移就够了，来啊，即便是死，我也要再拉几个垫背的！”

看着悍不畏死，彪悍至极的李寿，钱云也暗暗动容。

他挥了挥手，沉声道：“兄弟，你我各为其主，如今刀兵相见，也是迫于无奈。”

“不过你放心，你不会白死，等你死后，我们便放弃追击那些百姓。”

话音落，周围的朝廷将士，几乎同一时间出手，十几根长矛，从不同的方向刺中李寿。

李寿双目圆瞪，浑身鲜血飞溅，等对方将长矛拔出时，他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不过临死之前，李寿脸上的表情却并非愤怒，而是欣慰。

他终于完成任务，成功护送百姓安全转移了。

看着壮烈牺牲的李寿，钱云不由长叹了口气，转身冲在场的将士沉声道：“不必打扫战场了，留这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一个体面。”

虽然这个决定不合规矩，但是现场却没有任何异议。

所有人都觉得这种自相残杀毫无意义，但他们除了听命行事之外，别无选择。

钱云转身看着百姓逃走的方向，眼神极为复杂，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敢相信，上峰竟然会下达坚壁清野的命令。

虽然不难理解战略意图，乃是为了打乱北境的物资不济，抵消北境最大的优势。

可是……

北境的百姓，也终究是大梁的百姓，怎能对自己的子民下手？

钱云觉得很窝囊，也很悲哀，他再次转身看向李寿，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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