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回沈阳,是一死!击退建奴,才能活!奴贼不会入关,你们的子孙便不会剃头,不会变成眼前这些包衣阿哈!击退建奴,天下之人,才不敢小瞧我南兵!”
“为子孙而战!为我南兵而战!”
家丁头子裴大虎跟着振臂高呼,虽然他不懂小十三在喊什么,不过也知道这是鼓舞士气的时候。
三百多家丁振臂高呼:
“为子孙而战!为我南兵而战!”
“杀建奴!”
刘招孙手持骑枪,率先冲下山岗。
众家丁策马扬鞭,紧随把总马身后,三百铁骑如滚滚洪流,朝山下奴贼冲去。
康应乾乔一琦相互看了眼,都露出诧异之色,不过两人都感觉心中升起激昂雄壮之情。
乔一琦拔出顺刀,刀背拍打马腹,扬天狂笑: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大丈夫当如是!杀建奴!”
夕阳笼罩着大地,血水如沟壑流过皑皑白雪,金应河背靠在一颗高大的柳树下,声嘶力竭的朝北方喊叫。
在这位朝鲜将领四周,丢着三张大弓,其中一张弓弦已经绷断,黑黢黢的弓身像一条冬眠的蛇。
距离柳树五六步外,有一条两尺多深壕沟,从沙尖子山岗延伸向浑江江岸。
壕沟边缘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簇,不时还有轻箭从天而降,插在尸体上。
壕沟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有身着战袄的长枪兵,有装备精良的朝鲜弓手,还有些身披白甲的巴牙剌。
壕沟中有人艰难蠕动起来,他们身上沾满血污,已经分不清是明军还是朝鲜兵。
在上面的同袍确定没有危险后,底下的人连忙把尸体堆在壕沟外,将尸体像沙袋一样摞起来,挡住对面嗖嗖射来的重箭。
“邓将军!快进来!”
一个身材粗壮的明军将领,几个家丁用藤牌遮挡着明将的身子,几人脚步踉跄退到壕沟边。
邓起龙身上插着十几支箭翎,红色战袄上不知流了多少血。
在他身后两百步远,手持厚盾大刀的真夷战兵,踏着地上密集的长枪兵尸体,如潮水般向这边涌来。
四千浙兵苦战两个时辰,杀死杀伤一千多名的镶蓝旗真夷战兵,随着后方火炮炸膛,朝鲜铳手崩溃,这支孤军一点点失去所有支援,最后全线崩溃。
长枪和双层铠甲都不利于后撤,冲在前面的真夷战兵以惊人的速度向溃兵接近,在背后猛砍猛杀,于是溃败的浙兵就成了镶蓝旗此战最大的战果。
阵线出现崩溃时,邓起龙派精锐家丁督阵,不过作用不大,面对千人规模的溃败,区区几十名家丁的作用太过微弱,很快被潮水般的长枪兵淹没。
尽管如此,还是有五六百名悍勇的浙兵没有逃走,在做最后抵抗。
失去阵列优势的长枪兵战力大降,单打独斗不是女真猎人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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