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微微前倾,认真听他说。
“若是非要拿末将与嵇康对比的话,相貌或能与嵇康媲美,力气也足够光着膀子打铁·····”
熊廷弼无语。
刘招孙见经略大人不怎爱开玩笑,连忙改口,一副悲天悯人状:
“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黄巾杀完曹操杀,司马氏杀完,又是八王之乱,五胡乱华,天下惶恐,所以才有越名教而任自然、审贵贱而通物·····”
熊廷弼一脸愠怒,挥手打断刘招孙,喝道:
“刘招孙!辽事败坏如此,你还学辽镇那般悠悠然,在这里和本官作竹林闲谈?快说平辽之策!”
刘招孙见经略大人动怒,不敢再谈什么魏晋风度,一脸正色道:
“末将该死,一时唐突,末将以为,五年可扫穴犁庭,十年可行教化,所以才有十年复辽之说。”
熊廷弼脸色稍缓,示意刘招孙说下去。
刘招孙长吸了口气,稍稍思考,将他这段时日思考所得的平辽之策,在熊廷弼面前和盘托出:
“却如经略刚才所言,辽事败坏,以末将这些时日所见,辽东除开原之外,其余各地都是悠悠然,浑浑噩噩,不思防备,不图进取,仿佛仍在太平盛世之间,”
说到这里,刘招孙想起岳父曾言,沈阳城中只存三千斤多火药,武备荒驰,接着道:
“末将随岳父杨镐在沈阳武库亲眼所见,抽查弓弩,弓弩断裂,抽取一箭,箭辄半截,验查刀棍,刀已生锈连鸡都不能杀死,夹刀棍腐朽不堪,碰到就断,连狗都不能打死。
也不知辽镇将武库中的兵甲长枪、火器火药都藏到了何处?弓没有弦,箭无羽,长枪重刀皆是破锈不堪,岳父说他在沈阳校场点兵时,还有人借用他人刀枪来敷衍的,铠甲就不必说了·····”(1)
随着刘招孙抽丝剥茧讲述辽镇实情,熊廷弼脸色越来越沉重。
十一年前(万历三十六年),熊廷弼在辽东巡按任上,那时,李成梁在辽东势力如日中天,李如松也尚在人世,辽镇战功赫赫,所向披靡,李氏简在帝心。
这次率蓟镇救援,兵凶战危,只是匆匆路过沈阳,并未进城,没想到,十年时间,辽镇竟破落如此。
熊廷弼杀气腾腾道:
“若你所说皆为真实,那李如柏在萨尔浒不战自溃,逃回抚顺关,也是情理之中了,”
熊廷弼经过沈阳时,原辽东总兵李如柏因畏惧被经略大人逮拿到镇抚司,吓得在沈阳城郊道观悬梁自裁了。
刘招孙沉默不语,无论如何,萨尔浒惨败,辽镇是脱不了干系的。
“继续,说你的平辽之策!”
熊廷弼揉揉眼睛,将记忆从李如柏之死拉了回来,抬头望向刘招孙。
刘招孙取下椰瓢,递给经略大人,熊廷弼挥手不要,刘招孙仰着脖子灌了一大口,用脏兮兮的胖袄抹了把嘴,继续道:
“反观后金方面,自老奴创立八旗以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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