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仙境,高山耸立,终年积雪,高大的山岩与不化的雪迎着凌厉寒冷的风划过陡峭的孤亭,寒气刺骨,这是凡人所忍耐不得的恶劣之地-——万境宗,其内里寂静得如死水一般,这里只居住了一人——八百年前飞升的曦和神君。
传闻他飞升后久居于此。
三界皆知,这曦和神君,实是一介传奇人物,他乃天地间杀师证道第一人。
这世间的仙缘,千奇百怪,有人睡梦中悟道,有人濒死前悟道,有人杀妻证道,有人杀夫杀母证道,杀师证道虽稀有却不稀奇,稀奇的是,曦和神君的师尊,曾是夕遥宗半步成神的九司尊主林羡。
“神君,落子无悔啊,老衲承让了。”白发苍苍的老者垂了手,唇边挂着笑意。
对面的男人,白衣胜雪,墨发如瀑,眉目间神色不改,手中黑子未落,垂下了眸子,不置一言。
“神君多年久居万境宗,与世隔绝,这般清修,可有收获?”
男人微微抬起了手,“云翳,你探我的修为,可有变化。”
老者一愣,随即探手一查,对面男人的筋脉浑厚,仙骨纯粹,灵力深不见底,这样的神,在天界,算武力天花板。
然而,老者面露惋惜。
当年飞升之际震惊三界的曦和神君,八百年来,修为停滞不前。
凡人尚且情有可原,可于神而言,修为停滞不前,意味着,生了心魔,生了业障。
“神君,往事切忌追念……”老者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被吹散在风中。
原地只留下白衣墨发的男人和一个胜负已分的棋局,还有白雪皑皑的一片。
“往事?”曦和神君自言自语般冷笑了一声,“不值一提。”
手中黑子落入棋盘,清脆的声音入耳,棋盘重置,黑暗覆没。
——
裴漓之许久不曾做梦了,他梦见了自己的少年时代,梦见他拜师学艺的前几年,他心中的戾气膨胀起来……那副蠢模样,真难看。
“快点爬,不然等下就要被淘汰了。”旁边的声音稚嫩又聒噪。
“也不知夕遥宗今年招多少人,我爹说了,能被夕遥宗选上,算半脚踏入仙门了,我们家就该光宗耀祖了。”
“你们听说了吗?今年九司尊主也要收徒,也不知谁那般好运能让尊主给挑上……”
裴漓之蓦地挣开了双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满是冷漠,他环顾了一周,看见了记忆中的山脚下,夕遥宗的山脚。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乌漆漆中又沾着褐色的泥,最要紧的是,这手,是一双孩童的手。
“……”
裴漓之曾在夕遥宗呆了十余年之久,他恨那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师尊,却又被耳濡目染,如今眼中见不得一点污垢。
已经成神八百余年,若再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那便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裴漓之,或者说曾经的曦和神君,回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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