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咪咪的点头:“圣上自然有话要说。”
清了清嗓子,封谞细声说道:“圣上说,少君既已复爵,‘酎金’便要补齐。自前汉元朔二年,武帝时坐酎金失侯,到今建宁四年,共计两百八十三年。依“酎金律”,封地每年、每千人需缴贡金四两。共计一千一百三十二两。圣上又说,少君有功于社稷,便去掉零头,只取千两足金即可。”
“……”刘备无语。坑,原来埋在这里。也难为我家皇帝陛下了。估计一定颇费脑力才想出这么个要钱的由头。再说,《酎金律》只见于前汉,今汉何来酎金?
《汉书·律历志》:“二十四铢为两。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
这不还是卖官鬻爵吗?
一千一百三十二两足金,可换百万钱!
然而刘备却说:“便宜。”
等西邸卖官时,灵帝明码标价:二千石郡守,售价二千万钱,四百石县令,售价四百万钱。四百石官俸,钱谷各半,月钱两千五,谷十五斛。大约是五千钱。一年俸禄便只有六万钱。
比照汉律‘户赋’之规定:封君食邑区内,每户每年二百钱,供封君列侯享用,不入国库。单此一项,以楼桑现有户数,刘备可收入三十二万钱!
更别说还有其他的苛、捐、杂、税!
后来一个县令都要卖出四百万钱的皇帝陛下,如今卖个世袭罔替的亭侯,开口却只有百万!
须知到那时,一个‘有其号,无封地’的关内侯,尚需五百万钱!
刚刚元服的灵帝陛下,开价真叫一个低!
此时的灵帝,尚且知道以‘补酎金’的名头,为卖官鬻爵遮个羞。这个理由,尚且说得过去。即便是刘备,也无从反驳。还说,若是无金饼,也可折成铜钱。
难怪领一队马车前来。就是准备装铜钱返回的吧。
回头再想。之所以支开一干人等,甚至遣一个心腹黄门前来诏封,也是出于皇家的脸面吧。
商议好交钱时限,刘备便请封谞到客房歇息。封谞却没有住在刘备家,也没去亭舍县治。而是浩浩荡荡的住进了楼桑客舍,包下了一层精舍。
这是为何?
等站在七楼,看着赶来拜见的涿郡名流的车马一直排到村外,刘备这才醒悟。
能爬到中常侍这个位置的阉人,都非让人也。
三日后,当刘备将装着七十枚马蹄足金饼的钱箱,送到精舍。封谞大喜。因为,按照陛下抹去零头,作价千两计,刘备只需交付六十余金足可。然而,刘备却比照一千一百三十二两的价格,交足了两百八十三年!
换而言之,多出的一百三十二两,便是封谞此行的收获!
他焉能不喜。
真不愧是天家麒麟子!
又过二日,封谞辞行。临行前,将来时的安车,送与刘备。言,乃天子所赐。
赶来送行的州郡官吏、名流高士,地主豪强、升斗小民,无不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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