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什么植物。院子里一个孩子都没有,现在应该是他们的晚饭时间。纳尔逊看到三楼原本是自己房间的窗户角露出一张小小的脸,目光交汇后,他又很快地缩回去。
“找到他了。”纳尔逊笑着用胳膊肘捅着汤姆的肋骨。
汤姆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眼神停在那个窗边,那张小脸又伸了出来,这次他谨慎了不少,只露出了报童帽和帽檐下的一双黑眼睛,“居然是你的房间。”汤姆一边说着,一边勾起嘴角给那小子行了一个标准的割喉礼,他又很快缩了回去,然后再也没有出现。
“先生,”看到他俩,一个干巴巴的老头从门房跑出来,看了看大铁门上开着的小门,“门没锁,你们怎么——”
他看着纳尔逊和汤姆的脸庞,嘴边的话突然顿住了,“你们是?纳尔逊?”他有些疑惑地看着纳尔逊,又把目光移到汤姆脸上,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汤姆?”
“是的,巴顿先生。”纳尔逊扬了扬手,汤姆也在旁边点点头。
老头的脸上瞬间爆发出了包括但不限于惊奇、喜悦、不可置信、欣慰等等的复杂情绪,“快进来!快进来!”他推开小铁门拽住两人的手把他们往里面拽,当他们面对铁门的时候又松开手,往小楼里小跑着过去,一边回头冲他们喊着,“进来!进来!”
巴顿先生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老人,他住在孤儿院旁边街区一栋老旧的筒子楼里,孑然一身,听说他本来是一名协约国的军官,一战中刚结婚不久的儿子在他眼前中了流弹,怀孕的儿媳也承受不住打击,在一个起着大雾的晚上了无音讯……
战争结束后,他把所有的财产都捐给了这家在家旁边儿的孤儿院,自己来了这里做起了门房。虽然他脾气暴躁,满嘴脏话,但他对待每个孩子都像对待亲孙子一样,他几乎是掏出了所有家底来尽自己所能地帮助这些失去家庭的孩子。有时候忙碌的科尔夫人也会委托他照顾小孩,他却从来不和大家讲打仗的事情,如果有人追问,他就会说,“你们要做好人,而不要对我这样的屠夫充满兴趣。”
这是一位受尽战争摧残的可怜老人,可是正如他所说,战场上的每一颗流弹都有可能造就一个破碎的家庭,曾经陪伴他的李恩菲尔德又何尝没有夺走别人的性命呢?死在不长眼的子弹下的亡魂,可能是一位父亲,儿子或者丈夫。
“战争可能有对错,军人们也会作孽,但是孩子们都是无辜的。”有一天纳尔逊坐在楼顶就着月光读一本关于一战的书,巴顿先生费劲地爬上来坐到他旁边抽烟,他笑嘻嘻地揉着纳尔逊的头发,“我当军官以前,是一个神枪手,后来我觉得,当兵不如当一个大夫。”
看着他一边一瘸一拐跑着、一边喊着科尔夫人名字的背影,纳尔逊红着眼眶拍了拍汤姆的脊背,汤姆正闭着眼睛抬头看天,陪着他们长大的老人真的老了。
巴顿把两人带到科尔夫人的办公室,她在里面斟好了热茶,谢绝了三人的邀请,他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还回来干什么?”科尔夫人皱着眉头看着两人,她用勺子在茶杯里叮呤哐啷地搅着,本来就满是碎叶子的老茶叶被她搅和得七零八碎,“收留你们,不是为了让你回来的。”
汤姆和纳尔逊早已习惯了科尔夫人的严厉,他们安静地听着她的训诫,望着这个几个月以前还有一头黑发的清瘦女人,三个月不见,她更加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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