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天下人几十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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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入冬,昼短夜长,晚膳之后,天色已暗。
自掌灯,何天便端坐府内待客。
不,他并未同任何“客”约好。
但到了亥初时分(晚九点),真有客人投剌了。
一看名帖,心中即道,你总算来了!
客人三位:
文鸯、文虎、墨姑。
三位客人伏地稽首,唏嘘流涕,先是再谢救命之恩,次谢收敛家口之德,再次,谢何侯主持公义,贬斥奸邪。
何天跪地还礼,黯然说道,“我为德不卒,悔恨不已,这个‘谢’字,当不起!”
四人围几而坐。
何天开口,“次骞,司马繇废徙带方,对此,你有什么打算?”
文鸯微愕:啥意思?
“请何侯开示。”
“这件事,”何天缓缓说道,“并非到此就为止了——”
“其一,诸葛氏必上书为三子喊冤——她若契而不舍,朝廷不能不加理会。”
“其二,司马繇到底出身近支宗室,他的罪状,到底不是谋反,也没到‘忤逆’的地步,若逢恩赦,回归中原、乃至京师,并不稀奇!”
文鸯、文虎、墨姑,皆目光一跳。
何天冷笑,“如是,次骞、阳长,你们能甘心?血海深仇啊!”
文氏兄弟对视一眼。
文鸯抬手为揖,“俶、虎愚昧,请何侯明示!”
何天声音冷峻,“想当年,乐嘉城下,二九少年,烈马长枪,万军之中,出入如无人之境!今日,虎未老,雄风在!而阳长贤伉俪,亦为健者!”
一字一顿,“废徙带方,押送、随从,不会太多,以三位的身手,取一司马繇头颅,不为难吧?”
一语惊人!
三位客人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文鸯气血翻涌,声音都有点发颤,“真的……可杀?”
何天狞笑,“有何不可杀?!”
顿一顿,“蛮貊之国,盗贼纵横,故东安王多携珍宝,被盯上了,很奇怪吗?那个地老天荒的去处,一个废徙之人,杀了就杀了,谁去追究?又如何追究?”
三位客人相互以目,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答案。
“好!”文鸯咬牙说道,“既如此,俶、虎就领命了!”
略一顿,“我等绝不会留下任何行迹,遗患于何侯!”
“好!”何天点头,“万一行迹曝露,该灭口的就灭口,别犹豫!”
“是!”
“该灭口的”,可能无辜,但目下的何天,心肠已经变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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