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卫瑾重重点头,“你放心,明日一早——宫门一开,家君告老的奏疏,就会递上去!不管朝廷如何回复,家君都会告病,杜门不出!”
嗯,“告病、杜门不出”,我还没想到呢。
“握瑜,难为你了!”
“云鹤,如是……”卫瑾的目光,充满了恳求,“这件事情,真就不会再牵连到家君了吗?”
“绝不会!你放心!”
顿一顿,“不过,有一件事,虽说是我多虑,但……”
“请说!请说!”
“范重久、云娘子两个——请尊君不要生‘灭口’的心思。”
“怎会?他们是你的故人啊!”
“我之所请,并非为此——其实,他们也没真把我当作‘故人’。”
顿一顿,“是这样,这两人都是异能之士;天一道教众甚多,范、云手下,也不可能无人,若一击不中,情事泄露,甚或逼的他俩出首举发,就难以挽救了!”
卫瑾悚然,“好,我都明白了!”
*
卫瑾没有叫何天失望。
第二天一早,宫门一开,卫瓘告老的奏疏果然就递了上来。
奏疏中,自谓“老病侵寻”,“神志昏聩”,已无力再为朝廷做事,不能再“尸位素餐”,“为朝廷羞、阻贤者路”,伏请陛下允准我的退休报告,“庶几心安”。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卫瓘的态度很坚决,一边打退休报告,一边打病休报告,就此不入值了。
无征无兆,大伙儿都很懵。
最懵的那位,自然是汝南王。
赶紧登门拜访。
卫府倒没有挡驾,但卫太保躺在榻上,面色如蜡,神情恍惚,好一阵子,才认出汝南王为何人?
因为“病重”,卫太保身边,围了好几个伺候汤药的下人,“病”成介个样子,一时一刻少不得人,也不能叫人家“屏退左右”,汝南王根本没法子说正事儿,隐晦暗示的话,卫太保听都听不清爽,听懂听不懂,更无从说起了。
后来,侍女伺候喝药,卫太保的嘴巴,一开一合,一半的药汤,都洒在了胡须和前襟上,弄的一塌糊涂。
汝南王再也呆不下去了,只好告辞,同时,还不能不说几句“安心静摄”一类的话。
心中大骂:卫伯玉,你玩乃公阿爹那一套,以为乃公看不出来?
阿爹,宣皇帝是也。
宣皇帝当年忽悠曹爽,也是玩装病的把戏,不过,曹大将军可没看出来。
乃公是看出来了,但又如何?
无可奈何呀!
汝南王情知卫瓘改了主意,要“跳船”了,可是,却搞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篓子,以致卫伯玉要用这种方式,与自己割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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