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坐着的那位,仪容俊美,神采非凡,较之卫恒,一时瑜亮——正是清河王遐。
一见主人进来,清河王立即起身,趋步长揖,“伯……伯公!”
卫瓘还礼,“天寒地冻,劳大王玉趾!”
郡王和太保见过礼了,大汉上前,伏地稽首,“太保安好!”
卫瓘做一个搀扶的动作,温言说道,“月季,你已不在我帐下,这个礼,当不起,快请起!”
荣晦起身,退开一步,依旧垂手、垂首。
“月季”不是花名,是“月末”之意,同名“晦”呼应。
接着,卫恒也和两位客人见过了礼。
主客落座,卫瓘叫荣晦也坐,荣晦不肯,卫瓘笑说,“月季,你生的太高大了!你不坐,我和大王,就得仰头同你说话,大王也罢了,年轻;我呢,一把老骨头,这个姿势,可撑不了太久啊!
荣晦这才告罪坐下,但依旧同卫瓘、清河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卫恒打横相陪。
卫瓘含笑,“大王夤夜来访,有什么见教吗?”
清河王已经憋的满面通红了,“上……上头偏偏挑我来办这件差使……唉!我……我亦不知何以为辞?月……月季,还……还是你同伯公说罢!”
这几句说出来,卫瓘不由就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可惜了这具好皮囊。
荣晦应了声“是!”随即端容说道,“是这样——”
“有一人——此人名姓,照规制,暂时不能禀知太保,总是个妄人就是了!”
“他来到廷尉府,说是要举发太保之一子、一孙有不法之情事——”
卫瓘目光一跳,浓眉微竖。
荣晦一直在留意卫瓘的神色,立即住口,面现惶然。
“我失态了!”卫瓘温言说道,“月季,请你继续说下去。”
荣晦偷觑了清河王一眼,彼却是木无表情,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所谓‘不法情事’为何,限于规制,暂时也不能禀知太保——还请太保恕罪。”
“只是,此人虽未直接举发……太保,但所谓‘不法情事’……呃,也事涉太保。”
“这个人很奇怪,问他口中的‘一子、一孙’为谁?是否父子?他又说不上来,只说,若见了面,一定认得出来!”
“此人半疯不傻,连举发何人都说不清楚,廷尉府原是不打算搭理他的,但他声言,若廷尉府不受理,他就要到楚王军前举告!”
卫瓘的目光,再微微一跳。
不过,此时他已微微垂下眼帘,这个细微的神情变化,未被荣晦发觉。
“楚王同太保……有一点点过节,这个,人尽皆知……楚王的脾性呢,呃,也是人尽皆知!今晚,楚王又总管诸军……呃,若此人真举发太保子孙于楚王军前,事情可能就……呃,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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